此等灵术绝非上仙以下法力可为,宴蛟面带疑惑,随即泛起一抹欣喜,再次拱手道:“师姐果然灵基深厚,短短十日便将输出的上仙修为补回,菜虫伏地称奇啊!”边说边跟着鸾姬往华宅里走,一股雅淡清香沁入心脾。
鸾姬宛然一笑,让座献茶道:“万圣超绝心经与雌鹞心法相融若是得当,自然一日千里。只是师弟这碧云心法与万圣超绝心经相融稍难,以致增进缓慢了些。若勤加修炼,便越发谙熟,终一日亦会如鸾姬这般灵透。”
她自然不会说内伤稍愈自己便夜入雌鹞峰禁地,盗了玉匣并打开,吸完雌鹞石之灵又放归原处,这才使得自己恢复如初这个过程。
但没想到宴蛟却起了幺蛾子,他手握茶盏并未入口,凝视鸾姬美目问道:“敢问师姐,因何对菜虫如此恩厚?”
鸾姬一愣,神情稍窘,继而眨动美目回道:“师弟莫疑,你我同为天罡,且位列一二。见你落难,又面临恶人再次袭扰,鸾姬先你成仙,且较你道高几重,既是同门,哪有见死不救之理?故施灵于你,并无不妥啊?况且……况且师弟面痕交错,许是与鸾姬一样,入仙域之前皆为苦命之人,可谓同病相怜。因此……因此授之灵力以解师弟之险又有何不可呢?无非鸾姬多修些时日罢了。呵呵。”
此说姑且也算站得住脚,无非就是善过无边了。宴蛟微蹙剑眉,满面愧色,再次起身施了个重礼,说道:“师姐至善,大恩无以为报,日后用得着菜虫,肝脑涂地!”
鸾姬闻言额鬓潮红,羞涩满满,起身抬手,做了个虚势请宴蛟归坐,眼含温露说道:“鸾姬先谢师弟,有一事不知可好相问?”
宴蛟心下咯噔一凛,踌躇道:“师……师姐请讲。”
“师弟俗家怎样?因何入宗塌茅坡?面上伤痕何来?”鸾姬问完双眸蕴满炯炯的期盼。
既然刚刚提到了同病相怜,话题延伸是避免不了的。虽说仙域修士之间为了不触及痛处,大都避谈此类言语,不过面对差点把性命都负于自己的恩人,该内容应算贴己。宴蛟借轻叹之机,敏思而答:“菜虫白虎国人士,家境贫寒,父母双亡,自小做苦工讨生活,却被狠心雇主毒打毁容,这才深山求道入了塌茅坡。未想投师几月便遇仙界选罡幸事,阴错阳差只败于师姐之手,呵呵。”
这番巧辞把该避免的全避免了,包括隶属国度和沿街乞讨,毕竟大乾密查高手可能涉及过此番敏感领域。
鸾姬定定望着宴蛟的眼睛,如今知道他是谁之后,彻底将狗哥和菜虫的双目相重叠起来一看,果无二致。但狗哥的说辞却有意隐瞒,连狗娃变菜虫都未提及,此为何故呢?难道对于一个苦命孩子而言,做苦工和做乞丐有区别?
鸾姬又眨了眨亮星般的美目,心下对狗哥的深爱又增几分,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她都甚是理解狗哥的不实之谈。于此,她无怨无悔,无顾其他,将实情吐露到能说的极限。“鸾姬生于大乾官宦之门,十三入宫为嫔,因自幼便立志终生只嫁渴慕之男,故以死拒寝。不想乾君却应了我五年之限。熬了三年又七个月,时限日近,鸾姬无奈,只得设计逃了。此后流离失所,惶惶度日,不想却被这雌鹞宫宗主雌鹞师太看中,遂设入仙域,做了女修。与师弟选罡大会比试那时,鸾姬才修行半载。”
在宴蛟的印象中,鸾姬只刻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入宫拒寝的理由从龌龊的耳中黑毛转换为华丽的追求真爱。
实则鸾姬还刻意忽略了另一点,那就是扮乞藏身。因为鸾美人目前还不能让她的狗哥掌握太过敏感的线索,只有耳中黑毛除了,这层面纱才方便揭开。
此时此刻,鸾姬内心深处多么渴望面前这个深爱的男人能与自己共赴凡尘杀掉草乞郎啊!但这个梦想是万万实施不得的,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想在深爱的男人面前暴露最丑的一面。何况二者都身为天罡,而且都处于静修提升之要紧时期,未得万圣大士允许是不能私入凡境的。
听鸾姬讲完,宴蛟故作微惊,说道:“哦,菜虫依稀记得确曾听说大乾有此奇闻,不想竟是师姐。”言毕,宴蛟起身施礼,以示崇敬。
鸾姬离座谢礼,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云中子的隔空传音掠入二人耳孔:“天罡阵速至万圣峰集结,魔界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