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这个?”恺撒问。路明非、楚子航和芬格尔各坐在桌子的一边,他们正在路边的一家早餐店里。已经快中午了,店里没什么人。半个小时前在婶婶项庄舞剑大法下路明非终于自觉说出了婶婶期待已久的话:“我们同学来之前约好了,中午在外面吃,婶婶今天中午就不用做我的了。”
路明非在楚子航的车上也豪爽地表示他请客,然后路明非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他忘记带钱了。应该说他就没有钱,他那张早已负债累累的卡在买了那张回国的机票后彻底冻结了,看来只有等到开学发新一年的奖学金时才能解冻了。最后楚子航在路边兜兜转转选了这家早餐店。
一辆保时捷停在一家个人平均消费不超过五块钱的包子铺前无论如何有些诡异,但这已经是路明非目前能接受的最高消费了。路明非把全身上下的所有纸钞和硬币放在桌面上,人民币十五块。就这些钱还是他昨天下午替婶婶出来买菜的时候剩下的。路明非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差不多十年菜,靠着形单影只的可怜孩子形象每次只要看到路明非来摊主们都会给他便宜一点,用这法子路明非在一毛不拔的婶婶手下还是攒出了不少零花钱。这些零花钱组成了路明非在游戏世界里丰富多彩的少年生活。
但目下这点钱只够在这家物美价廉的早餐店给他们四个一人来份豆浆和三块钱的包子。他和芬格尔倒是无所谓;师兄是冷面杀胚和中国人估计也无所谓,何况就是他提议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兄也会吃这种“平民食品”;只有身为意大利贵公子的恺撒可能有异议。路明非不好意思地看着恺撒,他的面前正摆着一杯豆浆。
恺撒对着眼前的豆浆油条包子铺,心里天人交战。他对这玩意印象深刻。去年在BJ他就有幸品尝过这种中国人的“平民饮品”,喝了两口之后在厕所度过了半个下午,这方面效果倒是比校医院特供的改良强化泻药好多了。恺撒本想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但楚子航一句话打消了恺撒的念头。
“你可以不吃。”楚子航平淡地说。他喝的是一盒热牛奶,吃着煎包。路明非想的没错,偶尔会来送楚子航上下学的司机从来不让他吃这些东西,因为这些是“不健康”的“垃圾食品”。但楚子航自己一个人时总是会来吃这些,小时候那个男人送他上学时他们就一直这么吃。楚子航和那个男人这时候都会很开心,因为妈妈做的早饭实在不好吃。那个男人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但他看着楚子航一动不动,脸上只是笑着,好像自己也跟着吃饱了似的。这玩意很便宜,“爸爸”带他吃的大餐价格是这个的几千倍。但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贵也买不回来,就像那个女孩抬起一条腿去为他们接可乐的那个夏天。
人生里总是充满着这样的时刻,当你拥有它时只觉得稀松平常,当你失去时才懂得它的宝贵。人就是这样不懂得珍惜。楚子航自嘲地想。
恺撒并不知道楚子航心里这时在想什么,在恺撒听来楚子航这话仿佛挑衅,好像就连在这件事上两大会长也要分出一个胜负。
恺撒心里对自己说没事的之前已经喝过了已经有抵抗力了,没事的在东京天妇罗什么的都已经吃到吐了和这个差不多的。
反观芬格尔,这货没有一点他自称的德国大家族少爷的派头,直接拿了个大碗喝,看的路明非目瞪口呆:“这你都能喝三大碗啊,芬格尔你是属河马的么?还是大碗茶成精了?”
“师弟你是穷书生身材当然不会有这种困扰。你师兄可是孔圣人能力开城门的那种,身体消耗相应也多嘛。”芬格尔一脸谄媚地看着恺撒那杯豆浆:“会长您这杯还喝吗?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不喝的话不如成人之美让给小弟。小弟我体格耐毒耐菌,不怕喝出问题!”
“喝!”恺撒经过剧烈的心理斗争,终于吐露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他恶狠狠地瞪了芬格尔一眼,芬格尔有些心虚:“会长您是不是眼神对错人了,应该对着您对面的狮心会会长才对。”
“老大好酒,不是,老大好豆量!”路明非惊叹地随着恺撒握着杯子的手往上移,比出一个大拇指:“老大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有江湖气了!”
“水!”恺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声音。
路明非赶紧递上从楚子航车上顺的矿泉水:“老大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刚喝了我们中国人的平民饮品,倒像是吸入了什么劣质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