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不如……离开圣京吧？”

正走出武衣阁，出了大门，忽然，身后四个护卫之一开口，犹豫的与他拱手言说。

听得赵无眠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这八名仆从。

方才与老司官谈聊时，这八人也在门外交头接耳，却原来，也是在商讨他参与极道竞武之事？

“怕什么？”赵无眠挑挑眉毛，转身带着八人继续朝太尊阁方向走，一路上遇到的学子武子，也都是朝着他指指点点，口称妖孽晦气之类的倒是几乎没了，如今对他谈论最多的，便是那极道竞武。

就如那日在太尊阁中一般，被老太登叫过去的一大帮六院尖子生，个个都觉得他不自量力，武初境一阶刚刚稳固而已，还是九岁的武初境一阶，的确具有资格报名极道竞武，但去参加了，那不是找死吗？

走到六院之间的大花苑处，赵无眠扫了一眼周围都躲着他走的学子武子们，方才一路过来，竟听到过有人私语，道出了他并非真心参加极道竞武，而乃被朝廷勒令参与，退都退不得。

这消息走漏的倒也够快的。

不过这也就导致了，前几日还偶尔有心善的学子，拦住他诚恳地跟他说，他还没那个实力参与极道竞武，没必要为了证明自己的圣族遗后身份，去跑去参与。

到了今日，就变成所有人都躲着他走，仍有那么几个心善的，却也是远远地同情看他一眼，九年了，圣族叛没叛国，其实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朝野，都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

可皇权仍在，任谁也不敢忤逆皇权。

“竟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赵无眠背着小手，走到道路旁景池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就这么，静默了许久。

酉时末，各院逐个放课，入道院小学子们成群结队，叽叽喳喳往膳堂走，六院学子也纷纷路过赵无眠身边，却似乎形成一道空气墙，以他为圆心的七八丈方圆，除了身边的八个仆从，几乎就是真空状态。

“走吧。”深呼吸一口气，赵无眠目光微微一变，从先前的略微吊儿郎当，变得多少严肃起来。个把时辰的时间里，他细思了这几年中所有的事情。

他这具小身体里终究居住着一个成人的灵魂，可仍旧受限于不足十岁的年龄，人人尊他为小圣子，却也只是小圣子，并非圣子。

好比排帮吧，虽说排帮一切都听他调遣，无论是成立杀妖营，还是锦衣司舆情司，都是他一手调派，拍板决定，包括每次的邸报发放，若遇到重要事件，邸报的初版是要给过他过目的。

但排帮终究太大了，遍及十六州，唐正雄帮主又按照他的吩咐，前往北地，等闲不会多管帮中之事。而蒋望等人，这两年虽然加高了吸收帮众的标准，包括给所有帮众分级，毕竟如今的排帮，三四百万人帮众，其中大都是些苦命的力工，整个排帮合用的武人，也只有那么十来万左右。

十来万中，真正能用的，说白了就只剩下他成立的一营二司，加起来不到一万人。

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

可乌合之众多了，也是麻烦。

更别说排帮愈发发展壮大，起先几年经营些煤炭奶茶饮料生意还好，到了后期，有了他送出去的各种药方药料，包括许多适合百姓孩童筑体的低阶武法，那些武法免费发放出去，给排帮带来了太大的威望。

这等威望和地位，已经让排帮外派其他州域的副帮主，出现过几个沉溺其中，受到腐化的人来。故而如今的排帮十六位副帮主，基本每年都要来朝都圣京一趟，一来与蒋望述职，二来与他亲自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