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拿拔灼,以平天怒!”
阿布思成功地稳定住了当前混乱不堪的局势后。
便将目光望向了拔灼和大度设仓皇逃窜的方向,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
“众勇士听令,随我擒拿罪首。”
而此时的拔灼和大度设,刚刚才侥幸从唐军的猛烈追杀中逃脱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陷入了被自己人追杀的绝境之中。
结局已然注定。
拔灼如今也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苏将军,快醒醒,薛延陀大军有异动!”
沉睡的苏定方,突然被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吵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瞬间睡意全无,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
“可是敌军来袭了?”
只见他双目圆睁,全神贯注地四处张望着,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并非敌袭,苏将军。据探子回报,薛延陀军中有部分部落似乎发生了哗变,他们正朝着拔灼所在之处追杀过去呢。”
一旁的执失思力也难掩兴奋之情,激动地说道。
经过一番冷静思考后,苏定方沉声道:
“连续遭受失败打击,如今的拔灼在薛延陀各部落中的威望恐怕早已荡然无存。经此一事,薛延陀内部必然分崩离析,名存实亡了。”
“传令各部,准备开展追击。”
得到了短暂的休整,唐军又具备了一定的战力。
以势压人。
在追击的过程之中,往往是不会遇到过多的抵抗。
携胜追击,加上薛延陀内乱,所以并不会有太过的风险。
“不若分兵两处,一路击追拔灼,而另外一路,奇袭薛延陀如今的有生力量,趁机扩大战果。”
执失思力补充说道,对于薛延陀,他没有半点心慈手软之意。
“薛延陀内乱,各自为战,对我军的警戒,肯定会大大的降低,可为之!”
苏定方和执失思力商议过后,便很快各领军卒疾行而去。
战争就是如此,关乎死生大计。
随时都会可能遇到突发事件。
类似如此的情况,在战争之中,那就是家常便饭。
而另一头。
拔灼已经无路可逃。
因为在其的前面出现了黑压压的人马。
回纥酋长药罗葛吐迷度立于队伍的前方,横刀立马,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山脚下,逃窜而来的拔灼。
“可汗!”
大度设勒住马匹,抬头仰望,语气无比是的绝望。
“走,本汗倒想看看,药罗葛吐迷度有没有这个胆量。”
穷途末路下,拔灼也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逃。
药罗葛吐迷度野心勃勃,这肯定不是来救助于他的。
拔灼轻轻拂起身上的身上的尘埃,在这一刻,他反而淡定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还是薛延陀的可汗。
直到死去,他依然是,无人可废。
“药罗葛吐迷度,你是来送本汗的吗?”
拔灼走近,淡然道。
生死之外无大事。
此时,拔灼的身上,终于有了一位帝王该有的胸襟气质。
睥睨之间,无人可入目。
“拔灼,你一个有罪之人,有何德何能,让我草原郎儿相送呢?”
“正是因为你的无知,冒犯了天颜,才使得我草原各部的郎儿,喋血沙场。”
药罗葛吐迷度怒骂道,站立道德的制高点之上。
他要起事,依然也要出师有名。
“如果不是有你们这些勾心斗角之辈,我薛延陀何至于此?我薛延陀的千秋大业,就是败在你们这群鼠目寸光之辈的手中。”
想到此处,拔灼也不由大恨起来。
大唐王朝内乱,李承乾、张亮先后反叛,这对于薛延陀来说,是一次绝佳的扩张机会。
然而,薛延陀内部也并不那么的团结,部落多了,利益冲突也就多了,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
“为了一己之私,断送了我薛延陀的大好前程。”
“不是本汗害了他们,而是你们害死了我们的勇士。”
拔灼越说越激动,南下之时,是何等的踌躇满志。
欲要趁虚而入,占领大唐疆土。
如今却是被挡在了灵州城外,众叛亲离。
“拔灼,你为薛延陀的可汗,一切的政令都是你一意孤行,如今兵败,却怨到了本酋长的身上,当真可笑。”
“你拔灼不识天数,欲要逆天而为,妄图要忤逆天可汗的意志,才有如此大祸。”
“来人,将此罪人拿下,押罪灵州城,已求得天可汗的赦免。”
药罗葛吐迷度下令,便有一队骑兵冲锋而出。
“住手!”
拔灼抬手,制止住了要冲杀上前的大度设等一众亲卫。
拼杀,也改变不了结局了。
已经不可能再次杀出药罗葛吐迷度构建的防线。
“药罗葛吐迷度,本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身后的铁勒男儿,都是草原上的勇士,罪不在他们,希望你能放过他们。”
拔灼,在最后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一个王者该有的担当。
“可汗!”
大度设等一众部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我等不惧生死,助可汗杀出重围。”
各为其主,拔灼亦有着属于其的死忠。
他的扩张目的,也不能说是错误。
但历史,往往都是胜者王,败者寇。
“只要他们不反抗,本酋长保住,绝对不会伤他们一根毫毛,本酋长也是为了草原的未来考虑。”
“拔灼,也希望你也能为薛延陀的未来考虑,束手就擒,向天可汗请罪,说不定还能得到赦免呢!”
药罗葛吐迷度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就此斩杀拔灼。
更多的是为了,能在当前的局势之下,全身而退,不至于被唐军斩尽杀绝。
多弥可汗所领导的铁勒诸部,在此次的战役之中,已经损失惨重。
哪怕是拔灼活着,对于回纥部的威胁已经不大了。
现在最大的威胁,是穷追不舍的唐军。
而且,药罗葛吐迷度还收到了消息。
长孙无忌和李大亮率领的唐军,在草原祸害了一通之后,就折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