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不得不防,娄师德此前表现出了诸多的不通寻常之处,鼓声号令,是让全军拱卫中军营帐,而为何就他敢逆令而行呢?此为疑点之一。”
“他才一个团帅,便敢擅自行事,不听将令,如是再赋予他更高的职权,是否有存在风险呢?”
张慎微缓缓道来,这也使得张亮疑心大起。
毕竟他们干的是谋逆之事,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反他们呢?
“张将军,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任用了娄师德,我们就应该信任于他。”
程公颍大感不妙,这是自毁城墙之举。
“仙师,这娄师德确实存在诸多可疑之点,并且在与唐军的交战之中,其与唐军将领有过交流,在那唐将离去之时,还让娄师德见机行事,拿上父亲大人的头颅去长安城内请赏。”
王方翼离开之时的离间计,果然还是传到了张亮的耳中。
“长公子,这明显是唐军的离间之计,就是为了让我们帅将不合,不足为虑。”
程公颍轻摇羽扇,混不在意的说道。
“仙师,话虽如此,但是人心隔肚皮,我们怎么有可能会知道娄师德所想呢?”
“娄师德在战阵之上,表现的越英勇,对于我们的威胁也就越大。”
张慎微再言,他们所行之事,是灭族之祸,不得不小心。
而娄师德也只算半道入伙,算不上是自己人。
“慎微所言不无道理,对于娄师德,我们也是不得不防。”
作为以出卖人、出卖情报而上位的张亮来说,这太值得怀疑了。
仅此一提,娄师德在其心中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
“但是娄师德是一个人才,我们也不能错怪之,慎微,你下去之后,要妥善处理之。”
“不能委屈了良才,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奸细。”
张亮思虑了一会之后,才想出他认为最好的处理办法。
对于娄师德的才能,他已然也已经见识到了。
他们这些人,无一能及之。
对其,自然也是无比的欣赏。
但也怕,所托非人。
“长公子,在安排人手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其有所察觉,可以假借护卫之名进行监视。”
程公颍最后也只能依了两人之意。
心中也更加的悲催起来。
张亮不但无能军事才能,还疑神疑鬼,在他这样的操作下,就算是忠心于他的将领,也会被他逼走。
想及此,程公颍也只能另寻他道了。
不然功名没有捞到,命反而却丢在此了。
“不若这样,先让我去探探其口风吧。”
程公颍起身,心中再另生一计。
“仙师能出马,那是再好不过了。”
张亮两父子,一直将程公颍奉为神明,对其可谓也没有半点疑心。
“诚如长公子所言,如果娄师德怀有疑心,那我们都会不得好死。”
“如果这又只是唐军的反间计,我们听任之,那就是自断手脚。”
程公颍缓缓走来,言辞凿凿,让人无比信服,
“如此,那就有劳仙师出马了。”
张亮并未问明程公颍的计谋,显然是对其信任至极。
而,返回至军营处的娄师德,也是惴惴不安起来,久久不能入睡。
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如今才了然发觉,报国无门。
沉思之时,他不由想起了王方翼的话来。
“团帅,军中有将军要面见你!”
正当娄师德昏昏欲睡之时,耳畔之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又有人来了吗?“
娄师德不知所以,但也并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连忙起身,向帐外走去。
此时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军中,不止是他一夜未眠,大多数的人也是如此。
“娄将军,又要来叨扰你了。”
营外,程公颍一脸笑意,轻挥羽扇,便让其他的兵士退下了。
“娄将军,请借一步说哈。”
娄师德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程公颍拉回到了营帐之内。
“还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此次前来,是有何指令?”
娄师德并不识得张亮身边的这个谋士,只是从今夜的站位来看,其备受张亮的信任,是张亮的心腹。
“贫道程公颍,将军二字万不敢当,如今匆急来娄将军,是有要事相商。”
程公颍压低着声音,像是在提防着什么的。
“还请程军师示下。”
娄师德恭敬低头,不知道程公颍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正常的军令,用不着这般的隐秘。
“娄将军正气凛然,那我也用不着藏之捏着了。”
“张亮狼子野心,假借为太子李承乾平冤之名,实图至尊之位,若不是今夜,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我都还被蒙在鼓中呢。”
“之前的话述,贫道也是在为将军与我开脱,不然今夜,你我谁也离不开帅帐了。
娄师德始终抵着头,一言不发,默默的听着程公颍的表演。
试探来的这么快吗?
作为张亮的心腹,程公颍说他不知道内情,这不是在骗鬼吗。
“怎么,娄将军是不信贫道的说辞了?”
程公颍见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娄师德还是不语,宛如没有听见一样。
“我自幼拜师学道,习得望气之术,自然观的出娄将军乃是正道之人,断然不会与张亮共谋,有叛逆之实来,才敢与将军如此的推心置腹。”
程公颍有恃无恐,他的立场,完全是取决于娄师德的态度。
娄师德抬头,望向程公颖,欲要从其神色之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然则,程公颖的心思岂能是这样就容易被洞察的。
“我知道将军,对我还心存疑虑,今日之事,还希望将军多加考虑。”
“如果我们能在军中,将张亮父子制服,就不知道要免去多少兵祸。”
“如此不但对社稷有功,更是免去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