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此次出征,该当何解?”
卫国公府内,李德謇与李德奖候立着,等待李靖的教诲。
褚遂良已经将任命的通知,告知了李德謇与李德謇,此次的突袭作战。
李德謇为主将,李德奖与王方翼为副将。
“出征?这只不过是褚遂良的口头言语,又非是陛下的口诏,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房玄龄的意思,太子殿下看似软弱,实则腹部藏良谋,也绝对不会下达这样的指令的。”
李靖缓声说道,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之色。
唐俭临危受命,出使敌军,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李治不会让臣子传下这样的军令的。
“话虽是如此,但房玄龄是监国大臣,其意思也代表了上位之意。”
事情就变的有些难办了。
“出征是必须的,但难就难在唐俭还在叛军营中,我本想将刀借予褚遂良之手,但如今反而被褚遂良给递回来了,也不得不说,他们还真的很信任我们卫国公府啊,不怕我们也反了。”
李靖不由自嘲道,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敢在这样的危机时刻,将兵权全部移交于他们李家。
要知道,在李世民还在朝中之时,对李靖也是左右提防的。
以现在的局势来说,加上卫国公府又有正当的理由接触军权,只要李靖想,是绝对能够篡改国柄的。
他在军中的威望,让李二都非常的忌惮。
至于出师之名,随便找一个就行了。
兵强马壮者王。
“父亲!”
李德謇一惊,这话岂能随便乱说。
“房玄龄是算定我不会有异心,才敢如此安排,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这可不见得是一件好差事,破敌不难,难的是唐俭。”
李靖虽是在装病,但也是真的老了,他知道,已经没有几个年头了。
李德謇和李德奖能力上是可圈可点,但均都称不上上佳。
他们现在卫国公的权势和影响力,已经让无数人眼红了。
而如今又屡次交恶于唐俭,他百年之后,卫国府如何能抵挡住明枪暗箭。
国事是国事,私交又是私交。
就算是唐俭死了,其子孙也会将这笔账算在卫国公府的头上。
“出征可以,但是不能任主将,而且,在乱军丛中,你们也应该知道如何行事。”
李靖语气严肃的说道。
李德謇、李德奖均会意的点了点头。
“张亮如今所领之军,大多是都是以前的老兵,是我之前的部下各将,冲阵之时,可不需要多造杀孽,表明身份,或许便可制敌。”
“如今城外,张亮布局不慎,军营连绵,可分数路大军奇袭之,让其首尾不能相顾,人数上的优势便不能发挥出来。”
李靖虽是深居府邸之内,但是对于城外的形式,也是了如指掌。
“切记,此番进攻,可破敌,但不可再立大功,破敌之功,全当是王方翼为之。”
李靖隔若观火,他卫国府,已经不再需要军功来证明什么了。
现在也已经快到了权利接替的敏感时期,谁知道,下一任君主会不会觉得他们是功高震主呢?
李治现在也是需要培养自己的班底。
而有着皇亲血脉,而又是晋升新贵的王方翼,无疑便是最佳的人选了。
王方翼,乃是李渊同母妹同安长公主之孙,现在又是太子妃王氏之堂兄。
这样的身份,无疑是李治最好的培养对象了。
而且,王方翼也是十分的争气,以善射,而被唐太宗李世民引入朝内为官。
对于此,善于揣度人心的许敬宗,也更是看出来了。
“王少将军,可喜可贺啊!”
王府外,许敬宗满脸的笑意,对着出来迎接的王方翼连连道喜。
王方翼则是一脸诧异,他现在在朝堂之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怎么能让二品大员的大唐宰相上门拜访呢?
“许仆射言重了,还是快快请进。”
“许仆射能入我王府,便是天大的喜事。”
王方翼显得也是极为的老成,遇人说人话,遇鬼言鬼语。
对于许敬宗的为人,朝堂之上,众人皆知。
是阿谀奉承,喜欢恭维的小人。
王方翼此时也算在迎合着许敬宗。
在朝堂上,过刚过直是待不了的,只有被排挤出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是立于这权力中心的最底标准。
祸从口出。
“非也,王少将军气魄过人,太子殿下甚是欣慰,想要给予将军重任。”
许敬宗边走边说,恭维的话语,对他来说,很是受用。
“为殿下分忧,是为臣之本份,不知殿下有何指示?”
王方翼年少义气,早想建功立业,而不只是想只依靠祖上的福荫庇护。
“今日早朝之上,王少将军言,愿领一支精兵,独闯敌营,可真敢是如此?”
许敬宗笑脸一收,严肃的问道。
他虽偷奸耍滑,但在大事上也是绝对不会含糊。
如果,他真的是无半点实力,怎么可能被两轮帝王所倚重呢?
他能喜提千古第一奸臣,其中有一半是世家文人的功劳。
在武则天当政时期,他可是成为了武则天对付世家大族利刃。
不遭世家的仇恨才怪呢。
“当然,无非就是血溅疆场罢了。”
王方翼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此甚好,那你现在便随我上车马而去,今日便如你所愿。”
许敬宗未入大堂,而是转身便走。
王方翼点了点头,已然猜到了什么。
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压抑。
终于迎来了战机。
“不需要带上战器了吗?”
大唐的府兵制,并未彻底改革你,一些战器还是需要亲自配备。
“此次行动,乃是绝密,为了不走漏风声,王少将军,还是随我一同离去吧。”
许敬宗摇了摇头,并同时加快了步伐。
而另一路的房玄龄,也并没有闲着,以监国大臣身份,夺过了长安城的所有布防权责。
对所有的城门实现了戒严,驱散周遭百姓,让一切的无关人员远离。
两军对垒,就如此的紧张。
叛军的营帐之中,也是严于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