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熠行走在山道上,瞧着头前斗笠外沿那被斩破的一角,觉得没问余峘要上几文钱以做补偿有些失策。
接着又想到刚才那雪玉仙种,怎么如此失了智般非要掺和一手,且在明显敌不过的情况下跑都不跑。虽说他即使是跑也难逃姜熠剑下,可他那一副笃定了姜熠不敢杀他之态,着实有些异常。
还有那余峘,今日一股脑地认准了要死,也不正常。虽说瞧着无甚异处,可这两人都是上九,那雪玉体若非上九便不能转变体态成玉石状。
若说那仙种终日被捧在山中,不知这山下险恶,可余峘着实不该如此犟头。从以往听闻的余峘行事来看,也不似今日这般拧头之人。
姜熠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便不想了。
以薄薄一层【风雪】流转体魄保持凉爽,又晒着太阳感受暖意,用这法子登山,挺好,不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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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熠前方山道上,一身穿道袍容貌普通之人正立在山道上,这人便是之前山北潭边三人中的居中那人。
这人手中掐诀,双目覆有一层清光,仿佛在远远观看着什么。
只见他一边观望一边口中喃喃道:“这姜柳这般强?身后那横刀未出便一败一杀两位上九?”
“那余峘怎得勾起来只想着寻死?还一副求死之态?要不是那姜柳不想杀他,且有意让他见一见剑意,说不准这余峘一个照面就死透了。山下第三和山下第一差距这么大?若不是为给姜柳增点压力,何必再去勾那雪玉仙种前去搅局。”
“这余峘,忒不中用!雪玉那四品仙参怎选得他做参种?就这人,能帮他补全那第道五仙参?怕是连仙缘都求不来吧?也不知培养他作甚,就没见过这么想死的上九。”
“还有那雪玉选出的仙种,也是个蠢笨之人。雪玉怎得选出的都是些这种极品?勾着他去搅局,不让他想跑。结果到好,顶着姜柳的剑意硬抗,躲都不躲,怎么敢的?一个照面就死了?就看了一眼【风雪】?这点消耗对姜柳来说算个什么?”
“眼下这情况,姜柳根本没费什么功夫,怕是让他上了山,堂中大阵还未布好。那主阵的半仙参,估计也来不及下峰入阵。还需再勾个上九下来,哪怕是拿命填也好,也得再阻上一阵。”
“既然山下江湖第三不行,那就找第二来试试?反正那【湖中虎】任解一贯以狭义称名,且对姜柳行事颇有微词,兴许他能阻一阻姜柳。且让山上多做一手准备,若这任解也不成,许得再下来位上九才行。”
“好似飞瀑宗那边选出的仙种已悟得两种拳意,兴许他能逼得姜柳拔出横刀。只是可惜了这些个上九,都是能补充仙参的种子,若不是姜柳背后那刀太过重要,也不至于让他们都折在这。不是上九,难挡姜柳,可惜。”
接着他拿出令牌打入一道青光,似是传递了某种讯息,接着便负着双手,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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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峰底,某处翠竹林边,两位出云宗长老正在品茗赏竹。
两人正是那出云宗律堂长老秦栐和信堂长老胡显言,两人品着那雪玉宗内供的霜尖茶,听着风打竹林的脆响,此间悠然,唯有雅。
秦栐感受着茶水入腹后的暖意化作的清凉,这清凉随着体内真气流转注入双目,确实对他那劳累成疾的双目有所功效。
竹阴成庇,清风徐徐,在这烈阳午后,此地竟显惬意。
此处虽是出云宗信堂后院,但显然已由胡显言独享。两人品茶之所,一概信堂弟子皆无,唯有一碧群少女在此沏茶。
胡显言摇着蒲扇笑问道:“师弟,这霜尖茶如何?”
秦栐放下茶杯眯着眼同笑道:“甘齿舌香,温润清凉,味好,效更好。”
胡显言身体稍稍前倾,面上狭促笑道:“那师弟觉得,这沏茶女如何?”
秦栐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碧裙少女笑着颔首道:“俊秀窈窕,素净清雅,自是好。”
胡显言靠回椅背哈哈一笑,连手中的蒲扇都摇快了几分:“哈哈哈,那这茶和茶女今日便赠予师弟了。”
秦栐含笑摇了摇头:“师弟怎可夺师兄所好。”
胡显言摆摆手:“诶!本就是为师弟准备的,师弟笑纳便好,不要再推辞了。”
秦栐似乎无奈地摇头,举起茶杯,细品起方才斟上的茶汤。
而那碧群少女跪坐那边,姣好的面容上自矜淡笑,似是没听到两位长老的谈话,自顾自地摆弄着身前的茶具。
两人也没再多言语,品茶赏竹,享风悠然。
许久,一位信堂弟子前来,似有要事禀报。
胡显言见状,示意他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