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是真的漂亮，无敌的那种漂亮，诱人的那种漂亮。

不过眼下真的是……好可怕！

越是漂亮，顾言就越是感到心惊胆战。

朱清风笑着道：“阿言，你定力不够，内力不深，所以才扛不住她这类旁门左道。”

顾言赶紧羞愧的道：“徒儿愚笨，让师父见笑了。”

朱清风道：“过来，陪我下棋。”

“啊？我……我不会。”

“我教你。”

“好。”

顾言走过去，还担忧的看了一眼曲玲珑。

朱清风道：“徒儿不必担心，她在此处，翻不出啥浪花来。”

顾言心里有底，坐在朱清风对面，试探性的问：“师父，为何……会如此？”

“上次在山洞里，我就知道，你的能力根本挡不住她的术，早晚可能会被她所害。上一次帮你突破中四门的时候，就留了一道灵识在你脑海之内。只要她敢对你施术，我就可以帮你解围了。”

顾言不由大喜：“那我以后都不必怕她喽？”

“只限这一次。”

“啊？这……改日我还得找你。”

朱清风平静的道：“围棋如世界，表面上，只分黑白两色，而实际上，黑中带白，白中带黑。越是高手，到最后留给敌人的颜色就越多……”

“师父，太深奥了，听不明白啊。咱能聊点肤浅的吗？”

“行。”朱清风道：“你为了救人，献出了真元丹，可知如此一来，你以后就只能停留在中四门了？”

“不会吧？真的吗？”

“你不清楚后果吗？”

“独孤念莹是说过，但是当时情况紧急，婉宁不救就得死，我抱着侥幸心理……”

朱清风叹口气：“除非有陨石精元助你重修真元，可惜，陨石精元乃天赐神物，可遇不可求。”

顾言叹息一声：“等陨石，还得是有真元的……的确是……哎。”

朱清风继续道：“不过你的命格我参不透，会有奇遇也说不定。”

“那擎苍呢？他有没有可能……拯救世界……啥的？”

朱清风笑了：“你是压力太大了，想要转嫁他人吧？”

被戳中了心思，顾言有些不够意思：“我总感觉，这种事不是我能办到的，我这个人一身的毛病，见钱眼开，看到美女就挪不动眼神。遇到困难就想退缩，一点苦都不想吃……”

“所以我跟你说过。世界万物，黑中带白，白中带黑。全黑既是全白。全白，既是全黑。”

“师父，都说了听不明白啦。”

“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何至此，又为何不灭，为何而生，又将走向何处……对师父来讲，都是谜团。”

朱清风叹口气：“宇宙广袤，星瀚无穷，世界之事有太多你和我都想不通。或许，走下去，自然会有答案。”

顾言低着头：“你这么厉害，应该让你来拯救世界的。”

朱清风笑着摇头：“非凡之事，不是厉害，就可以做到的。阿言，凡事尽你所能，不负这一次人间游历便好，其余，不必强求。”

顾言点点头：“师父，你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为何……你……”

朱清风叹口气：“我的事情很复杂，现在告诉你也无甚益处。”

朱清风道：“苍儿的命格很硬，他的前途，黑白不明，为师不敢轻下断言。你的命格……或许，只在天意。”

顾言似懂非懂，但颇有些泄气。

【如此一来，拯救世界还非我莫属喽？】

【而且擎苍命这么硬，我也肯定搞不过他！】

【这还咋玩儿啊？我基本上死定了啊！】

朱清风道：“这个女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顾言摇着头：“我不知道。按理说，应该弄死她。”

曲玲珑看着顾言，眼神凶狠。

顾言苦笑：“但是她其实说不上坏，她的童年很悲惨，算是个可怜人。师父，你看呢？”

朱清风叹口气：“苍儿是霸王，你是仁王。霸王和仁王，或许终究是要分个胜负的。”

顾言道：“他们都说我是圣母。”

“何为圣母？”

“就是……心慈手软，不够杀伐决断的那种……因为心软，总是敌人死灰复燃来害自己的蠢货。”

“哈哈哈哈！”朱清风哈哈大笑：“杀伐果断，斩草除根，是为智！心存善念，舍己为人，是为仁。霸道与王道，乃千年的争论。阿言，你可自行选择。”

顾言突然灵光乍现：“师父！我明白了！师父说过，不能全黑，也不能全白！妄开杀戮，不留余地，是残暴不仁！而优柔寡断、养虎为患，是自取灭亡！唯有王道与霸道共存，方为仁、智之主！”

朱清风满意的点点头：“徒儿有慧根，师父很高兴。”

顾言看了看曲玲珑：“师父，她的术是何种术？何以会如此厉害？”

“本来只是江湖上的旁门左道。但是很久以前，有一位大能，将此术发扬光大，使其脱离了色诱、采补的左道，而回归到了双修、互补的正道。”

顾言兴奋的道：“还是全黑、全白的道理！”

“不错！”

朱清风道：“要如何处理她的元神，你说了算。”

顾言看着曲玲珑。

曲玲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慌，她明白，自己的这条命，可就在顾言此时这一句话了。

顾言稍微点个头，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而顾言若是摇摇头，自己怕是会神识受损，以后变成痴呆疯女人也说不定。

曲玲珑牙齿打架，不过并未求饶，只是了倔强的看着顾言，泪水无声而落。

顾言看着她，冷漠的摇摇头。

曲玲珑绝望了。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