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自己静静地待着。现在快两点了,正宴也快要散了。
千落把皇冠摘了下来,连礼服都懒得换,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左手脱着高跟鞋,左手一拎,扔到了一旁。
千落看着自己通红的双脚,两只脚就随意靠在沙发上,自己躺着。
千落今天穿着高跟鞋走路走多了,真的有些累,像只猫儿一样躺在沙发上。看似懒洋洋,实则眼神空洞,仔细看,又带着一丝丝不安。
宴席散了,大多都归了家。不过方常庾和诺林、许清欢、奈娅他们待在了一起。
“怎么不见落落?”奈娅问道。
“今天都没怎么见她?也只有她现身正宴的时候见了一下。”方常庾说道。
许清欢情绪低落,缓缓说道:“都怪我今天没事提什么星沉。”
诺林猛的站起来,“你提星沉?完了完了——”
“瞎说什么?”方常庾拉他坐下。
“恐怕又要情绪不稳定了。”奈娅虽然很担心,但是她们也劝不动。
千落自己想明白是最好的,多一个人去,只会情绪更波动,更何况他们当年也同在九桑,同为见证人。
他们无能为力。
许清欢:“两年前,终究还是……”太悲剧了。
没说出来的大家都懂,都默契地闭口不言。
奈娅:“我们都忘不了,更何况落落。”
————
千寒半小时后出现在了千落房门外。
门没关,一进门就看见了千落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千寒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菁菁?”
千落听到后反应过来有人连忙起身坐好,“哥,怎么了?”
“很累?”
“有点。”
千落微笑,叫她的哥哥坐。
“这次,言家来人了?”千落一边给千寒倒水,一边问道。
“是,来者是言翳。”
千落微惊:“他是言家的首席?他居然亲自来?”
怪不得,怪不得。
“是啊,措不及防。”千寒喝完水,继续说:“菁菁,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些,此人绝非善类。”
“我知道了。”千落点头。
千寒看着千落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菁菁,哥哥还是希望你开开心心每一天,笑容常驻。”
“我哪天不开心?”千落笑眼盈盈地看着他,全然没有刚才空洞的样子。
千寒一脸宠溺:“每天都开心,这样最好。”
千寒不宜在千落这里待太久,又说了些日常,千落就送他出去了。
千寒:“就送到这吧。”
千落站在门口,笑着说:“好吧。”
千寒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说了,“菁菁,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许清欢告诉千寒她无意间提了星沉,千寒也知道当年往事。
千落低头,红了眼眶。
“可是,本来应该是我死的……”
终于,千落没忍住,泪珠从眼眶滑落。
千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拉起她的手,在她掌心放了一条项链。
深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像极了星辰大海。
“这个,还给你。菁菁,该放下了。”
千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便离开了。
千寒知道许清欢是不小心提起了星沉,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她面对现实,面对这个她花了两年都没走出来的血淋淋的现实。
其实千落她自己什么都明白的,只是不愿意面对。
千落站在原地,紧握着项链,慢慢蹲下,泪水浸湿了脸庞。
泪眼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星沉哥哥。那个护她十几年的星沉哥哥。
“我们落落,以后一定都要开开心心。”这是星沉十六岁的生日愿望。
“落落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这是星沉对十六岁的千落的夸赞。
每次出行历练,星沉总是会带一些好玩的东西来给千落,很骄傲地让她看看。
“落落,看星沉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两人从小认识,比千落大两岁,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后来,十八岁,触目惊心,鲜血满身,刺痛了双目。
“落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走!”
星沉拼了最后一丝力,把她送出了深渊。
只是他不知道,她出去后,大病一场,情绪不稳,再也没有多少次是真心实意地在笑。
那个惊才艳艳的少年郎,也被定格在了二十岁。
许久,千落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有些想通了。
既然逝者已逝,生者便替逝者好好活下去。
“哥哥是对的,想必他也不会想看见我这个样子。”
千落擦干眼泪,看着自己握着的那条项链,摊开手心,轻轻放下,锁了起来。
“就当,往事尘封,别再重提。”
千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星沉哥哥,我会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说完,轻轻合上了抽屉。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我不会辜负你的期盼,我会好好生活下去。”
“带着你的那一份。”
千落缓过了神,换下了礼服,去泡澡。
这几天倒是几番遇见那个人。她深知此人不凡,但也没想到竟是那传说中神龙不见首尾的言首席。
“言首席言翳么?”
浴缸里,千落的思绪拉回了昨夜。
千落隐身走上了山顶。只见山顶处,三位宗师大能合力应对两个人。
言家精锐,自然非同凡响。引走了重要火力,金鼎教很快就沦陷。
千落看着那二人配合默契,竟直接挡下来三位宗师的合力攻击。
千落定神一看,发现其中一个人她倒是认识。
也不算认识,就是刚刚在甜品店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子。
千落看着他们大战几百回合仍没有分出胜负,但是言翳身旁的男子显然受了伤。
“翳,他们三个配合太默契,,又可以合力弄阵法,太难缠了。”
司南礼用手擦了擦手上的血,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三人。
“你们这些小辈当真是自诩天才,妄图挑战百年教派!”
“你们是言家人又如何?今天,你们总要付出代价!”
言翳眼眸中满是冰冷,低声在司南礼耳边说话,司南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