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密处一座戒备森严的宅子里,岚宁宁和齐澜一同过来,坐在一处厅堂内边喝茶边等,等联合调查组的人去请留置在此的御医白生琦。
不一会,一位身形修长、气质温和的青年被带了过来,正是白生琦。齐澜示意白生琦坐下,开口便道:
“我和你父亲有些旧交,前两年也请你给我医治过伤寒,贤侄不必局促,我们找你来只是询问一些问题。”
作为传统御医家族的长子,年纪轻轻便成为御医,长期在宫中行走,如何不认得眼前这两位国之巨柱,只见他淡然的说道:
“齐首席客气了,有什么问题您和镇国公大人发问便是。”
齐澜也没着急着问,反而是转向岚宁宁那边,说道:
“白术中那老家伙培养出了一个不错的儿子,气度从容,言行稳重,足以传承白家那高深的医术了,还记得当初你中箭伤的那次,白术中一手内外兼治的法子,使得你的伤势短短半月时间就完全复原了。”
岚宁宁闻言微微点头,回应道:
“确实,白家的医术有独到之处。”
白生琦静静的听着两位大佬在那边回忆式的称赞自己白家的医术如何高明,实际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信号:一会有什么问题就老实交代,别连累了你爹和白家的声誉。只见白生琦依旧不动声色的回应道:
“两位大人谬赞了,以医济世一直以来都是白家上上下下、世世代代的追求,自当唯谨唯慎,全力为之。”
齐澜也不再说那些题外话了,方才的话想传达的意思想来眼前的这位青年已经领悟到了。岚宁宁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联合调查组查到你在先帝驾崩前的几日里,曾两次出宫,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白生琦如实回答道:
“先帝驾崩前生病的那段时间,一直由我临榻侍奉、医治,按照常理,先帝那次只是风寒加重,也不是什么重病,加上先帝突染风寒之前,身体也未有什么糟糕的地方,但就是用尽了任何办法,都不见好转,在这期间我出宫两次,一次是回白家向我父亲求教,并从家里带回了一些天精麻黄,那两天太医院炮制好的天精麻黄凑巧用完了,此药炮制起来的佐料并不麻烦,只是需要等上几天使得各味药力融合,我想起家中有以前炮制好的,便趁着回家向父亲讨教的功夫带了些。”
岚宁宁这时看向联合调查组,负责调查此事的主官立马汇报道:
“白御医此言非虚,白家那边我们已经调查了,确如白御医所说,回家之后与白老御医就先帝的病商讨了一个时辰,具体对话内容我们已经记录并让太医院其他御医进行了验证,无异样,至于白御医带回的天精麻黄,用剩下的我们也在药局找到了,并且将先帝生前服用过的几幅药渣重新检查了,让太医院其他御医进行了辨识,确属正常医治风寒的方子。”
岚宁宁便让白生琦继续说,白生琦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说道:
“还有一次是去了趟街坊中的逢君楼,那时先帝的病症无论我用尽各种方法都没有好转,心情烦闷至极,刚好遇到宫内准许回家探视一次,便离宫,也未回家,直接去了逢君楼,想浅酌几杯,消解烦闷。”
岚宁宁继续问道:
“在逢君楼内,你和谁接触过,说过什么。”
白生琦回答道:
“到逢君楼内后,我就要了一间单独的雅间,让店家上了几份小菜和两壶酒,逢君楼的老板与我相熟,见我独自饮酒烦闷,便陪我喝了几杯,期间也就是问了几句她的近况,未提及任何宫里的事,然后就。”
说到这里,白生琦突然停顿住了,岚宁宁目光一挑,追问道:
“然后就怎么了?”
白生琦说道:
“然后就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醉倒了,醉倒前只觉的那酒很香,让人很放松,最后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回府里了。”
齐澜听闻此言后,警惕的问道:
“那你醉倒后可曾有印象是否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白生琦如实回答道:
“刚醉倒的时候确实有些意识,当时只记得呢喃了几句老板姿色真美之类的话。”
岚宁宁问了个细节性的问题:
“你平时饮酒的时候酒量如何?”
白生琦对于这个问题显然没有料想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平时去逢君楼饮酒的话也是两壶,但未曾醉倒过,那次可能是压力比较大,心态骤然放松之下,易醉。”
眼见白生琦这边再问不出来什么了,岚宁宁便让其退下。等白生琦走后,岚宁宁问调查主官:
“那个逢君楼那边是何情况。”
那名主官一五一十的汇报道到:
“创办这间逢君楼的女子来自于江南郡,是一个家族落败的望族家女子,名曰罗绮,其家中最后一名亲属也于两年前患病去世。这个罗绮是六年前来的京城,先是在街坊那边租铺贩售一些自制的江南郡本土茶饼,后来因此结实了不少达官贵人,有些积蓄后,将所有银两盘下了一间小酒楼,雇了些江南郡厨子,以江南郡美食作为特色,其本人善于钻营,最后与朝中多位官员相熟,生意愈发红火,最后就创建了这间逢君楼,目前是街坊最大的酒楼之一。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罗绮在江南郡的时候就与白生琦认识了,传闻双方之间暗生情愫,但不被白老御医所允许,最后就不了了之了,这点我们也找白老御医证实了。”
齐澜听完分析道:
“那看来这个逢君楼的君就指的是白生琦了。”
岚宁宁问道:
“逢君楼那边安排了吗?”
调查主官说道:
“已经安排监视起来了,这几日无任何异样。”
说罢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另外,根据我们调查,这处逢君楼可能还和大皇子殿下那边有些牵扯。”
齐澜和岚宁宁对视一眼,示意让继续说。调查主官便继续汇报道:
“这处逢君楼的产业,大皇子府上的僚臣金不火占据了近三分之一的股权。”
齐澜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问道:
“这件事大皇子那边知晓吗?”
调查主官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个下官就无从得知了。”
也是,不可能直接跑去问大皇子,也不能随便将大皇子的人羁押了。
岚宁宁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位罗绮身上,你带人去将这个罗绮请来。”
调查主官告退后就去办理了。
与此同时,大皇子府内的一处密室中,岚海此时正一袭单衣坐在绒毯上,对面坐着两人,正是他的两位僚臣:金不火、哈朵。
岚海盯着手中的纸条看了半天,准确来说是在思考,是从联合调查组那边传来的消息,纸条上写着:镇国公、齐首席联合前往调查组办案地点。
随后,岚海将纸条丢进旁边的火盆中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