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到底是老练的基层军官,他还是将人分成几组,对着徐惇耳语两句,徐惇点了点头,信心满满的站到了发球位,正对着怒气冲冲的大石猛。
虽然比起石头矮了不少,徐惇倒是丝毫不惧——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他还真不信对面的大蒯头就能把他怎么样。只听得一声哨响,一股恶风扑面袭来,徐惇就看到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在自己的眼前飞速放大……
“我艹还真……”没等“打”字出口,徐惇就被揍的倒飞出去,扑的一声,像条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揍倒一人,石头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看到一道黝黑的身影从自己肋下擦身而过——足下生风,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耶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哈!傻大个!”谁都没注意,就在被一拳头敲晕之前的一瞬间,徐惇已经把手里的球抛给了后面穿插过来的跑手——是只善跑的兔子!兔子抱了球,一边肆无忌惮的狂笑,一边在地面队空虚的后场上一路狂奔。就算是立刻回防,也已经没人管得了他了。兔子重重的将球砸进了得分区,高举着双手绕着场地跑圈。
“斩将!斩将!”
“刈旗!刈旗!”不光是场上的月都队队员们情不自禁的呐喊起来,观众席上的战俘们也被情绪感染,纷纷为同袍们加油助威,就连绵月姐妹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向着场上的队员们挥手致意。
“进球有效,中场开球,月都队继续进攻。”
月都队先得一分,虽然一名队员被担架队送了下去,但是只要士气起来,这场比赛还是大有可为的。
“石头!石头!石头!撞死他!石头!”
“抱紧压住!别让他跑了!对就这么干!”
“狠狠地打!左勾拳右勾拳!直拳再接肘击!敲晕他!”
“担架队!我们的担架队是不是可以登场了?把那个不自量力的兔子抬走!”
就连被永琳教导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平日里矜持惯了的绵月姐妹,也不禁在观众席上手舞足蹈起来。
甫一开始,比赛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地面队得了参谋长的死命令,非要把对面五十人全都打进医务室,而月都队有心洗刷战败被俘的耻辱,在地面妖怪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与勇气,也打出了真火。战线进了又退退了又进,不断有担架把再起不能的球员们从场上往下抬,倒是打了个平分秋色难解难分。
妖怪们到底是建军之初就开始打橄榄球玩,彼此之间进退有据,配合的默契程度比起月都队要高出不少。只要月都队的防线稍有不慎,就会被当面的妖怪晃出一个大口子,再有善跑的跑手长驱直入,轻轻松松就是一分到手。还有大石猛那样的巨汉砥柱中流,一拳头下去,就肯定有人要白眼一翻,乖乖上担架离场。
不过,月都队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老罗毕竟是深谙兵战之道的老把总,有他前后奔走调度,月都队的战术表现竟然如同深谙橄榄球打法的资深运动员一般,丝毫不逊色于当面的对手。而且,比起那些曾经营养不良了老长一段时间的地面妖怪,兔子善跑,月之民长期接受近身格斗训练,前者只要冲进后场就别想逮到,后者仗着手底下功夫扎实,只要遇到落单的妖怪地面队队员就干脆来个对面拿贼——趁着他的伙伴还没赶上来支援,用一套虎虎生风的王八拳立刻把他打上担架,再装作啥都没发生,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跑开。
盔甲对盔甲,场地上金铁交鸣声不止,就差打的血肉横飞了。
“这样下去不行,得打翻月都队那个跑来跑去指挥的!”
又是一次交换球权,地面队也意识到了症结所在——只要那个月都老军还在场地上指手画脚,对面的组织度不掉,自己就休想攻进去!
“冲啊!”
大石猛再一次抱着橄榄球冲向了月都队的得分区,对手还是分出了六个人来对付这条不世出的壮汉,不料他们刚想冲上来抱腿压人,大石猛藏在头盔下面的双眼居然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
“啊哈哈月都蠢子!你们上当了!”
高高飞起的橄榄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而就在球的落点方向,地面队的一名兔子跑手早已经蹭蹭蹭的冲向了落点。
“声东击西!拦住他!”
老罗一声令下,空闲的两个跑手立刻冲向了球的落点准备抢下球权,一名打手直接冲向了对方跑手准备送他下场,拦截大石猛的六名队员立刻散开回防,防止对手再次传球。
滴水不漏的战术安排,不是吗?
“嘿嘿嘿,愚蠢的月都傻佬,你们还是上当了!”
大石猛发一声喊,趁着月都队回防,阵线变薄的档口,他大步流星的冲向了躲在阵线最后方指挥调度的老罗。
“我焯……”
在被打飞出去之前,老罗最后的记忆,是那条壮汉飞扑而来,如同巨鹰扑食一般的硕大身影。
月都队灵魂人物,支撑局面不崩溃的现场指挥官,上担架!
————
没了经验老道的军官居中调度,没玩过橄榄球的月都队终究还是落败了,这一点其实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但是在意料之外的是,虽然再也没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月都队的防守还是滴水不漏。随着场上的队员渐渐打出了经验,场下的替补也看出了点所以然,虽然打的左右支绌,防线看上去摇摇欲坠,却始终是屹立不倒。
老罗被送下场之前,月都队成功取得了两分的领先优势。攻了几次,地面队一直没能攻进去,想到参谋长下达的死命令,场上幸存的队员们全都红了眼。
“打!打扁这帮不知死活的月都佬!”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眼看比赛即将结束,地面队索性放弃了传球配合的路子,直接和对面的月都佬来了个刺刀见红——拳头开道,打倒每一个挡路的月都佬,前面人倒了后面人顶上,直到把球送进对面的得分区,或者是场上再没一个能够站着的队员为止!
“顶住!地面妖怪发狠了!”
为了把那个个子最大的地面妖怪送上担架,刘本堂在之前的比赛当中挨了一拳,但是还能站起来跑步。他也不顾肋下还在隐隐作痛了,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
要是徐惇那个讲武堂落榜生还在就好了,他肯定懂点兵书战策,要是能像老罗一样把我们调度起来,我们也不用这么拿命填了,只要配合的好肯定能守住战线……
一只白狼天狗的一记上勾拳打中了刘本堂的下巴,他的一记刺拳也狠狠的打中了对手的鼻子,两边都是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带着身体的惯性与冲击力,结果是双双倒飞出去,上担架下场。
白狼天狗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下一名队员,抢在刘本堂身后的兔子面前就把球揽进了怀里——只要球权易手就得攻防转换,两边补足人手,开始下一回合,他可不能给月都佬重整旗鼓的机会!
拳头和盔甲撞击的声音,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受伤队员被打骨折了的惨叫声,观众们加油助威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汇聚成了血碗橄榄球场特有的交响乐。
最终,谁也没能获得这场比赛的冠军。
月都队在场上流光了最后一滴血,五十个人全都被担架队抬了下去,全军覆没,再也无力阻止地面队的进攻。
地面队的最后一名幸存者敲晕了当面的对手,却被那个昏迷不醒的月都队员死死抱住了大腿不松手,分都分不开,多了个腿部挂件之后,他终究是没能冲击成功,终场的哨声在他爬进得分区前的一瞬间响起。
晕了归晕了,可是那只兔子还是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没有倒下,裁判也没法吹哨,宣布月都队的突然死亡。
过瘾吗?那是真的过瘾,爽啊!
疼吗?……还好吧,有盔甲。大概也就是每两个人断了条胳膊或者肋骨的程度的伤吧……
负伤的这么多,还想打吗?
废话!养好了伤再来比赛,非要把那帮愚蠢的月都佬/自大的地面妖怪打扁不可!
来啊!互相伤害啊!
本书书群4840552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