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天安毫无防备地从他身边经过的一刻，谢膺竟不受控制地想要相信，相信他可以带领谢家走出安源城，开创新天地，走向大陆之巅。

“谢尘，此事事关重大，也太过突然，可否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谢膺极为陌生地望着谢天安，望着那道略显纤瘦却又仿佛足以支撑天分隔地的背影。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前提是你可以顺利灭了王家，平安归来。”

“给你与谢家，三天时间。”谢天安竖起三根手指，头也不回地说道。

被狼群封锁的街道上，惨叫声、哭泣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但谢天安这句平静的话，却在谢膺的耳朵里，显得无比清晰。

“好，我与谢家，等你回来。”

谢膺神色复杂地转过身去，苍老的身影带着三只同样年迈的血獒，缓缓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而在谢膺的身后，街道迅速被鲜血染红。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是饥饿的狼群的狂欢盛宴，迎亲的队伍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很快便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

谢天安木然地看着眼前的杀戮与死亡，眼中无半点怜悯。

类似的场景，甚至更血腥更残忍的画面，他早已见过无数次。

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想要往上爬，想要争夺资源扩张地盘，想要保护那些自己想保护的人，不去杀人，双手不沾染血腥，是不可能的。

至于这些不幸沦为狼群午餐的可怜虫，要怪就怪他们运气不好，恰好生在了安源城王家，又恰好遇到了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九幽帝尊转世。

“哥，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他们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坏事……”

终究是十来岁的少女，没有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谢余霜紧紧捂着眼睛鼻子耳朵，却还是挡不住那声声凄厉的惨叫，有些于心不忍。

“余霜，从今天起，记住一句话。”

谢天安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轻轻挪开她塞住耳朵的手，沉声道：“大多数人都不是因为做坏事而死的，也不是因为不做坏事而死，他们死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弱小。这无关善恶是否对错，只关乎实力强弱。因为弱者啊，就是容易被杀死。”

惨叫萦绕耳边，但谢天安的话似乎比惨叫还要刺耳，令谢余霜的身体不禁一颤，她惨笑着说道：“可是哥，我也是弱者啊。”

闻言，谢天安微微一怔，他沉默半晌，不置可否地笑笑，忽然问道：“那你想变强吗？”

“我……”谢余霜愣住，她当然是想变强，只是，只是……

“这个问题，你以后慢慢想便是。”谢天安也不强求，“只要在我身边，便没人能伤害你。”

身后，谢青山困惑地看着谢天安，默默地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神色渐渐释然。

在他看来，谢尘确实是变了，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等杀戮差不多结束了，谢天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人物，好像并没有在迎亲队伍里面看到他。

“对了，王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