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你也知道,这不有个足球比赛吗,我以为那队能赢,几百万全压上去了,输了。”
“合着你现在还有赌债?”
“没有,只是房子和车都没了。”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了?”李余火冷冷地笑道,“我吃不饱饭的时候你不来,我差点冻死,你没来,我无家可归,你没来。现在,你没钱了,你来了。当你把母亲留给我的房子卖了的时候,咱俩已经不再是父子了,你是你,李齐。我是我,李余火!要钱?我跟你有关系么?”
“你!你这不孝子!”李齐恼羞成怒,骂道,“你跟你娘一样,吃饱了饭,忘了恩人的畜生,她现在倒好,再嫁了,还是个富人家,我找那死娘们要钱她不给,现在你有钱,你也不给是么?”
“不孝子?”李余火反问,“你把我当过是你儿子吗?”
李齐瞬间不语,沉默了半天,说道:“你身上有我的血脉!”
“要不,咱去验一下?”李余火笑道,“传承者可以改变基因,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唯一可以证明你是我父亲的东西,没了。”
“你!你这个!你个忘恩负义的狗!”
李余火眼中已经有泪,他忍着,哪怕心再沉,也想不到闹成这样,或许李齐不来找他,他还会把李齐当做一个不会做父亲的父亲,可是当李齐说来要钱的时候,他的心死了。
“给,这是仅有的三千,密码,我的生日,我想你不会忘记。”李余火将银行卡扔给李齐,笑了笑,这次笑得有些释然,“我们是燃烧神明的人,不是改变世界的救世主,人不应感谢我们,我们也不应抱怨人。或许还得再加一句,人不应抱怨我们,我们也不应感谢人。回去吧,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办,这父子关系早就没了。”
说罢,李余火转身就走,只留下李齐捧着银行卡,他充耳不闻。
独自走到湖边的凉亭,泪如雨下,他第一次感到这么伤心,哪怕他快被冻死的时候,无家可归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伤心里,却有着无穷无尽的释然和一点开心。
可是这样的情况或许早已奠定好了,哪怕没有神明,他会成为一个白领左右吧,然后又被要钱。或许会再次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
“We are joker,Who try to make our owinies.”
李余火拿出面具,看着那一行字,笑道:“我们都是小丑,妄图执掌自己的命运。”
或许他想要去浪迹天涯,是不想与李齐见面,或许是想要忘记这一切,沉浸在世界的美景了,在以前或许是找一个美丽舒适的地方,度过余生,再也不回来,埋也埋在那个地方。
可我们都是命运里的小丑,一切要看命运。
彻夜,李余火待在湖边,没有流泪,却默不作声。直至天蒙蒙亮,李余火才开始回家。
洗了把脸,摸了摸趴在桌上抱着手机的任幸,让同样彻夜未眠的乔梁也睡了。虽然宗师之境,可以熬一两夜,但宗师终究是人,也需要睡,尽量不要打破生物钟。
背上书包,走到学校,看到李齐在门口堵他,很多学生在议论纷纷。李余火戴上校服自带的兜帽,想要略过去,可惜还是被那贪婪的眼睛看到,上去抓住了李余火的胳膊。
李余火比李齐高一头,看着后者,问:“你到底想干嘛?”
“我只要钱,也不多,就一万。”
“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个学生!”李余火咬牙切齿地说。
忽然,李齐大声厚道:“李余火你这个不孝子,你连孝敬父亲都不知道!”
李余火愤怒地吼道:“我是个学生!我能有什么钱,每晚逃晚自习去赚下一日的饭钱,要我跟你一万,你就是这么当爹的?还有我不是给过你三千了么?”
李余火有钱,这一年也存了挺多,一万是拿的出来的,只不过这如他所预料一般,如果给了李齐,那李齐还会再来,那时候就是个无底洞了。
“你瞎说!”
“我瞎说?你把我娘留给我的房子卖了,几百万不够你花是么?”李余火冷笑,“我说过了,当你把我娘留给我的房子卖了的时候,咱们已经不是父子了,以后各走各路!”
李齐自知理亏,能说些什么?李余火看到林梓涵,走过去,轻声说道:“帮我和班主任说一声,今天请个假。”
林梓涵点头。李余火离开学校,一个少年的尊严呢?没了,在快被冻死的时候磨灭了,在无家可归的时候磨灭了,在一个父亲手上磨灭了。
李余火紧咬牙关,努力收敛着力气,可那怒气已经显而易见,那高墙愈发高大,大得暖风也吹不过去。
一滴血自那白皙的手掌流下,原本的晴天瞬间变得阴沉,一滴一滴雨水低落,就像是与李余火同悲一般,而那雨,却避着李余火,没有一滴滴在李余火身上。
一步一步,一声一声,李余火每踏出一步,雷便响一声,所有人都看着李余火,眼神中都透露着震惊。
尤其是李齐,天地异象,那网站上说过,这是晋升宗师之境的象征,他明白了,李余火不可能再由他摆布,不可能再是他的儿子,那一声声惊雷便是李余火对他的最后回答。他还记得,那户口本上早已撕裂的照片……如今,正如雷霆撕裂天空一般,他们真正的不再有关系了。
韩祁看着这无边无际的天地异象,笼罩了整个地球,笑道:“与天同悲?不是吧,是天与他同悲,他才是主角。”
世界上的所有宗师看着这一幕,都不禁咋舌,究竟是底蕴多么强大的人,晋升宗师之境才能有如此异象。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只是一个少年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