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建成的摩天大楼——

“呃……”

恍惚着睁开眼，L发现自己能看得到天空，嗯，天空是不罕见，但自己应该在地下百米深的地方才对呀。

L坐起身，发现自己能看到夜之城，从方向上判断自己应该是在东边，而这里……

（醒了？把你带过来可费劲了。）

哈迪斯闪现到L前面的沙发上，自然的翘着二郎腿躺下，看样子他知道这是哪。

（这是哪？咱们怎么过来的？）

（你的伤太严重了，晕倒在了基地里，我上了你的身，去最近的义体医生那里进行了治疗，然后开着你的车来了这里。）哈迪斯说话时还指了指脖子，L摸向自己的脖子，发现那里的缺口已经补好，看样子哈迪斯没有说谎。

（啊……我想起来了，那之后咱们去了核心里面，然后我昏倒了。）

（可不是嘛，睡得可香了。）

（那这是哪？你的秘密基地？）

（不是我的，不只是我的……）哈迪斯闪现起身，这时，L的身后也传来了声响。

“谁！”

L握住枪，瞬间警惕起来，可那脚步声没有停下，正当L打算拔枪射击时，那人从下面走了上来，来者正是布莱恩。

“布莱恩…你。”L没想到会是布莱恩，照这么看，这里恐怕也和安德鲁脱不了关系了。

“我就说嘛，那么贱的语气怎么会是你，你一定也是被那什么Relic给干了。”

L头一次见布莱恩用这么消沉的语气说话，不过安德鲁的那件事对自己造成了那么大打击，想必身为安德鲁的发小，会有这样的转变也很正常吧。

“你……知道Relic的事情？”

“对，差不多吧，呃，谁知道呢。”布莱恩说话心不在焉的，掂着一袋啤酒走来沙发边坐下。

“这里是我和安德鲁经常来的地方，那天晚上，我在这里找到了安德鲁，了解到了Relic的一点情况，我本想带他去治病，但他却把我放倒，直到我醒来时，我看到了远处的大火，还有你的消息。”

（说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当时我放倒他那会儿不小心用力过猛了，给他脑袋上几个零件烧坏了，不知道他去修没有。）

（呃……你先闭一会儿嘴行吗？）L翻了个白眼，随后坐起身面对布莱恩，布莱恩看了他一眼，随后扔给他一瓶酒。

“你刚刚在和Relic说话吗？虽然当时没想到，但我想安也在那么做。”

“嗯，Relic里面的AI，我知道这很怪，但我们现在有着一些微妙的关系。”

“和这个差点害死安德鲁的家伙？呵……”

因为布莱恩现在的状态给L一种随时会发飙揍他一顿的感觉，这让L吓得连忙解释道。

“不，他在帮助安德鲁，至于芯片一开始在安德鲁脑子上造成的损伤，那也是被逼无奈，但后来芯片的侵略性被消除了，也正因如此，安德鲁才会放心将芯片交给我。”

布莱恩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在这期间L也只敢看着他喝酒，不敢做出一点多余的行动。

“呼——抱歉我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你别在意。”布莱恩喝光手中的酒后，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来这边，是知道我在这，还是……”

布莱恩摇摇头，没有做出回答。

“知道吗，我挺不甘心的，偏偏最后在他身边的是你……”布莱恩说。“自从你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消沉自毁，也不再天天去警局喝茶，总之整个人都安分了不少。”

“我觉得安德鲁和我在一起时也挺不安分的。”

“那是你没见过他以前，杀人放火总有他一份，我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该帮他还是该抓他了。”

“反正照NCPD那套，最后肯定会靠钱了事的吧。”

“说的也是……”布莱恩自嘲似的笑了笑，重新开了一瓶酒又喝了起来。“不过，你不一样。”

“对他来说，你是一颗明星，是他在城市里的路标，因为你从不改变自己，永远都在那里。”

“这我可说不准……”L低着头，感到羞愧难当。

“说过要保护他的人是我，说过要一起夺回家园的人是我，可最后，偏偏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布莱恩带着嫉妒的眼神看向L，这次L没有觉得害怕，他已经了解到了布莱恩的心情，所以没什么好怕的了，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了。

“不，布莱恩，我不清楚你和安德鲁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你，他的路不会走这么远的，我虽然并无自信，你说我是他的路标，可我认为你也一样重要。”L说。“在我心中，伊莉莎是我的路标，无论如何，只要有她在，我便不会迷失方向，但在到达终点之前，光无法照亮我的道路，可回过头，你们，安德鲁，摩天大楼的大家，还有……我的朋友，是你们为我照亮了前进的路，因此我才能一直走下去，所以我想安德鲁也是这样的。”

“再耀眼的星星，孤零零的在空荡荡的天空上挂着，也不会好看到哪去不是吗。”

“况且，比起你说的那样，我认为我也是被甩在身后的一员……”L低着头，接着说道。“他就像没有刹车的保时捷，一路油门踩满，渐渐的将他的路标一一甩过身后，最后迷失在了道路尽头。”

“或许，我也只是拼了命的奔跑，才终于在终点追上了他，到头来也只是让他明白，他已经冲线取得了胜利。”

“操…没想到被你说了一顿。”布莱恩擤了擤鼻子，一口饮尽了瓶中的酒。“谢谢，我好多了，呃，我也不知道，但心情确实比刚刚好了。”

“那就足够了，我的话能帮到你哪怕一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去你的，你占了那么大便宜，不把我哄好就满足了？谦虚劲儿别用在这地方行不行？”

“呃，好…我尽力。”

“那么，你出来这一天，又来到这个地方，就意味着有什么状况对吗？”

听到布莱恩的话，L放下酒瓶，决定严肃的和布莱恩商讨这件事情。

“没错，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正有要找你商讨的打算。”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好事啊。”

“很遗憾，我没办法给出否定的答案。”

听到这话，布莱恩也放下酒，在一旁的沙发上正襟危坐。

“安德鲁被人利用了，从结果上来说或许是我们的目的达成了，但同样的，飞鸟也达成了他们的目的。”布莱恩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但没等他出声，L便打算将另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说出来。“安德鲁的灵魂，他的意识体，现在或许就被囚禁在飞鸟塔的某处。”

这句话一说出来，布莱恩的脸色从震惊转为愤怒，他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前面的箱子上放着的酒瓶也被他踹翻倒地。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请坐下来听我说完，我在狗镇的所见所闻，会让你觉得所有事情都该从长计议。”

布莱恩看见L认真的表情，决定相信他的话，于是重新坐好，打算听听L的话语。

“此时此刻，在我们的脚下，有着七颗足以毁灭一个区的能源核心埋藏在地底，如果它们全部被引爆，可以肯定的是，夜之城会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听到L的话，布莱恩也吓到了，毕竟论谁知道自己脚底下藏着颗原子弹这事不会被吓到呢？

“而和刚刚有关联的，则是这其中一颗核心就在拉古纳湾的下方埋藏着，公司为了掩盖这件事，利用安德鲁，将炸毁水坝的事情作为幌子，实际上是为了欺骗外界，隐藏机密实验的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在我的老家下面，藏着一颗什么核心，和一个能装的下那玩意的实验基地，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事对吗？”

“也可能是灭口，毕竟公司什么事做不出来，而我想实验基地也是在你们从拉古纳湾离开后趁着水坝的施工偷偷盖起来的，你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光凭几个人，也不可能处理掉那种东西啊，更何况在这城市底下还有整整七颗。”

“我们不需要处理掉它们，只需要关掉它们，我和哈迪斯……啊，就是那个AI，Relic里那家伙。”

（给我的介绍也太敷衍了吧。）

哈迪斯闪现到L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坐下，腿都伸到了L的脸前，L下意识的用手去拍他，冲他发了顿脾气。

（起一边去，我谈正事呢。）

（呃，真没意思。）哈迪斯一个翻身消失，而在旁人眼中，布莱恩只觉得刚刚L的行为很诡异，就好像通灵了一样。

“呃……你继续。”

“啊，那个……呵呵。”L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调整好状态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们进入了核心内部，在那里我接入了个人链接，进入了程序内部，它靠一套很独特的程序运行，该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

L努力回忆昏倒前的记忆，这时，哈迪斯闪现出来，对L说道。

（黑墙……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感觉的。）

“啊，对！是黑墙，没错，就像黑墙一样，核心里的能源并不是靠什么装置抑制，而是类似黑墙的东西在阻止他爆发。”

“黑墙？我听警局里一个搞网络的说，黑墙其实是被驯化的AI，虽然这种民间传说一样的消息可信度不高啦。”

（他说的是事实，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哈迪斯难得严肃的说道。

（你说真的？那黑墙帮助人类，对你们来说不就是叛徒吗。）

（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在干大差不差的事情。）

（你心态还真好。）

（和我哥们学的。）

“我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件事情是真的，所以核心也一定是被AI保护起来的，但现在问题是那AI不站在我们这一边，甚至还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现在想起基地里的那只铁王八，L还会感到后背发凉，毕竟那可是连血条都不给亮的恐怖boss，若不是哈迪斯，L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这可难办了。”布莱恩挠了挠头，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叫他别急，我自有办法。）哈迪斯闪现到箱子上，点起一只烟抽了起来。

（你？怎么做？）

（具体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但只是有一个方向。）哈迪斯说。（你得联系一个黑客，比如那个小妞。）

L知道他在说谁，在L认识的黑客中，排除一个满身肥油的臭傻逼，就只剩下日和一人了。

对啊！日和，操，忘记问她的情况如何了。

L急忙打开通讯界面给日和发去消息。

【L】：“日和，你醒了吗？身体如何？”

【L】：“因为有些忙，今天忘记去看你了，明天我会带着慰问品去的，也算是补偿你为我受了那么多伤。”

【L】：“醒后可以给我回个电话吗？拜托告诉我你身体好些了。”

L暂时没有提及核心的事情，现在他是发自内心的在担心日和的身体，日和黑进过黑墙，具体身体受到了多大程度的伤害L也不知道，但L只是体验过一小下那感受，身体就已经难受的不能行，他不敢想象日和一个人在走投无路时选择黑进黑墙的心情。

而一切，也都只是为了帮助自己。

“在给谁发消息呢？”布莱恩注意到L的举动，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