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被万钧雷霆击中，却仍强自镇定，不是，那个刺客背影，不是沈瑜。

“看你这么镇定的样子，看来这刺客和你没关系，那到底是谁呢？是谁走漏了我出行的消息？”他歪在车壁上，揉了揉眉心。

看他实在想不出来的样子，我低声道：“也许是你仇家太多，又或许是有人眼红你是官家跟前的红人，想要你的命，也未可知。”

他笑道：“那你呢，你想杀我吗？”

“那要看你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如果没有，我为何想杀你。”

到了李府，秦欢早已焦急的等在门外，林沧迎了过来：“大人受惊了，我们听闻大人遇刺，正想带人过去，还好大人没事。”

李逸站在门口笑道：“我是没事，恐怕要让有些人失望了，严加拷问那个活口，揪出背后指使，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

林沧带着人离开，我才看清那人长相，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婆婆也守在门外，她听说了刺客的事，非要到门口守着。见我没有受伤，总算是放下心来。只是也许是等得太久，她有些体力不支，扶着我的手也脱了力，只能靠着我。

“婳儿，扶我回去。”她轻轻的说道。

我点点头，等回到房中，婆婆对我道：“婳儿，是婆婆老糊涂了，也是婆婆无能，让你只能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不过，快了，再忍忍，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她抚着我的背，我也拍着她的背：“我知道，婆婆都是为我好，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总有一天，我能带婆婆走，我们过安生的日子。”

婆婆问我道：“你还在等他吗？”

我摇头：“我已经没有资格等他，现下有件更重要的事要查，婆婆还记得青鱼有限公司吗？他们也在这里。”

婆婆大惊失色：“你是说…”

我无比笃定：“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想留在这里，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让他们一个一个得到应有的惩罚。幕后操控者，指使者，经手者，从中渔利者，名单上那五个人，若是他们到了这里，我在暗，他们在明，我不信我还会输，婆婆，我们也要小心，不可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们的来历，否则，会很危险。”

婆婆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但你也要小心。李逸，他是吗？”

我摇头：“还不能确定，我只能告诉婆婆我已经找到了其中两个，会计小吴和打手藏哥。我们在找他们，他们也许也会在找我们，婆婆，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婆婆长叹道：“婳儿，婆婆很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她要走，我拉住她的衣襟：“婆婆一定在心里怪我对不对？”

她摇摇头：“婆婆永远不会怪你，只是心疼你，恨自己帮不了你，怎会怪你呢，我的孙女，是个好孩子。”

只是她已然疲倦，在反复的不确定和惊惧中消耗自己，是一件极度疲惫的事。我似乎不该和婆婆说这些，我不该让她担心的。

类似的疲倦和恐惧，我也有过，可更多的是不甘，我也曾以为只要永远的躲起来，就可以过平静的日子，可是命运又把我和他们连接到了一起，我再度踏上这样的路，这一次，我不想输。

“婆婆，你相信我吗？”我对这她的背影问。

类似的问题，我从前也问过，她回答我说，相信。

这一次，她依然停下脚步，慢慢转身：“婆婆永远信你，婳儿，不必理会其他，放手去做。那时你告诉婆婆，说有个圣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生与义不可兼得，如果是婆婆，会让你怎么选。婆婆依然是那句话，你的选择就是婆婆的选择。”

我站在院中久久不能平静，是，我的选择从没有变过，可这一次，我不要选择，我都要，我要活着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