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宰相府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天色也暗了下去。
苏长野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
距离劫法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苏长野每日练剑和写字,没有再接到那名单上又死人的消息。
日子过得是很安静,可是越安静,他越是心慌。
……
“也不知道那个鬼面阎王能不能抓到,”一个站在告示栏下的路人说道,“都一个多月了,也没人敢接这悬赏。”
苏长野听到这话,停下了。他扭头看着那告示栏上,贴着一张悬赏的画像,那画像的面容赫然是他的那面鬼面。
而那张画着鬼面的悬赏,已经在临安城挂了一个月了。
“那可是个修行者,谁敢接?不是找死么?”另一个路人说道,“那修行者可是杀了吏部尚书大人,而且还劫走了一个死囚,听说那天刚好上断头台,就被他劫走了。”
“可当真是修行者?”
“当然了,我亲眼见到的,”那人说道,“就是那次下雨的晚上,九隐门里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你说如果不是修行者,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这临安城可有好多年没有出现修行者了,这劫走的是谁啊?阵仗这么大?”
“听说是原来九隐门的门主,岳忠鸿。”
“什么?岳忠鸿那人不是出了名的正直吗?连我一个小百姓都知道,怎么就成了死囚?”
“谁知道呢?弄不好以前的正直是装出来的,后来犯了事,被叛了死刑。不过他后台还挺硬的,竟然能请的动修行者,厉害厉害。”
……
这两个路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在提到‘修行者’三个字时,语气里都带着敬畏。
的确,在许多平常人眼中,修行者根本不能算是凡人,而是高高在上的仙师。提到仙师,语气自然尤为敬畏。
……
“两万两。”苏长野看着那悬赏的数字,喃喃说道。
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乍一看这悬赏的银两大到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不过是一纸数字罢了,不论是苏长野,或者那些悬赏抓他的人,其实都很清楚,没有人敢接下这个悬赏,因为没有人敢得罪修行者。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第一是为了限制苏长野,只要他带着面具出现,就会有人立刻通风报信。
第二,如果苏长野不带面具,他们一样可以一点一点的查出戴面具的鬼面阎王是谁。虽然临安城里用剑的人很多,但用剑极强的人并不多,只要北四街再有大动静,那就能查出是谁。
“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些。”苏长野心里这样想道。
被人限制的滋味很难受,可更难受的是,那悬赏的通缉单上,直指鬼面阎王杀了王永和。
在苏长野救回岳忠鸿后的第二天,王永和被发现死在了尚书府里。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手印,是被人生生掐死的,死后眼睛还睁着。
王永和的死另苏长野很意外。或许那些杀手是小角色,命不值钱,杀了也无所谓。
但王永和毕竟是吏部尚书,也是个很大的官职,在那些人中的地位也一定不低。可他们还是干净利落的杀了,实在令人出乎意料。
这也让苏长野看出,那群人会将暴露的所有同伙全部杀死,不论什么样的地位,不论多重要,都会全部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