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猎户看这僧人“对马弹琴”,迂腐不堪,絮絮叨叨个没完,心中越加焦躁起来。
“师父,事不宜迟,咱们快快动身吧。“右手的猎户催促道。
僧人更加用力拖曳,满口回应:
“就走,就走”
“你个倔马,妖怪不但吃人,还要吃你哩!他们吃的时候啊”
“那个,请问妖精鬼怪怎么个吃人法?”
中间的猎户嘴角抽搐了一下,黑着脸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小弟。
这是个白痴和尚啊!
左手的猎户确认过大哥的眼神,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冷,娓娓解释道:
“那和尚,你有所不知,这双叉岭有三个修炼了整整五百年的大王,分别叫作寅将军、牛处士和熊山君。他们三个最善变化,往往变成猎户樵夫,把过路之人哄骗到他们的洞府,然后现了原形,捉住缚在石柱上,割肉放血,扒皮剖心”
年轻僧人一脸的恐惧,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心惊胆战结结巴巴地问道:
“好血腥啊”
“对细节如此了解,莫、莫非你们三个”
!!!!
“就是大王!”“被捉住过?”左手猎户和年轻僧人同时说道。
???!
同时发声的二人说完之后又不约而同地捂住嘴巴猎户一脸的尴尬,而僧人则作恍然大悟状。
另外两个大哥讪讪地盯着说漏嘴的小弟,然后又齐刷刷瞪向牵马人。
僧人满脸说不出的惊恐,后跳一步指着对方仨人惊呼:
“你们三个还真是那三个大王?怪不得”
右手边的猎户戏谑地圆睁了双眼惊讶道:
“怪不得什么?那和尚,你又如何知道真相了?”
“你们仨说这双叉岭有瘴毒弥漫,我的马儿都被熏得走不动路,可你们自己却如何呼吸自如平安无事?我从方才便一直唤诸位叫大王,你们也不否认纠正,可见平日里便是被叫习惯的了。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这里有妖怪,可是遇见我这个生人,却一点儿也不疑心我是妖怪,岂不怪哉?况且”
三个猎户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听他兀自唠叨个没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只是难看。
“算你识相,知道咱们哥仨的厉害哎,不对啊!“右边猎户略微沉吟,奇怪道,“这瘴毒你自己不也吸过了吗?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又如何解释?”
“牛二!“中间的猎户大哥再也耐不住性子,岔开话头道,“这样一个呆傻和尚,与他质疑争辩又有何用?快快拿他饱腹解馋才是正经!”
说罢他一下子跳到僧人面前,张开大口吼道:
“兀那和尚,你猜的一丝不差!俺就是那寅将军,旁边两个就是俺的同修兄弟牛处士和熊山君。怎么样?吓傻了吧?还不快快求饶?啊哈哈哈哈”
三个猎户一起叉着腰仰天长笑,一抹脸现了原型。
“睁开你的凡胎肉眼好好看看吧!”“啊哈哈哈哈”
年轻僧人定睛一看:只见中间的猎户其实是一只吊睛斑斓的红眼猛虎,锋利的爪子上闪着碧幽幽的磷光,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右边的猎户是一头肌肉狰狞的黄瞳野牛,鼻子上套了个黄澄澄亮闪闪的金环,气冲霄汉,刨蹄蓄势左边的猎户则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绿睛灰熊,左右熊掌上各套了一个如月华铸就的银镯,张牙舞爪,垂涎三尺。
僧人看到此景,楞了一下,手中更加用力牵制住受惊发狂的白马。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三个现了原形的妖怪早就抑制不住嗜血的本性,一齐朝着面前的一人一马奋力扑去!
“哎呀呀!”
“哇呀呀!”
“唔呀呀!”
“大、大王饶命!”
半盏茶的工夫,“寅将军”、“牛处士”和“熊山君”卒于双叉岭。
三个妖精的修炼年数齐刷刷止于五百年。
烧得通红的火堆冒着熊熊的烈焰,驱散出一方未被瘴毒侵蚀的空气,白马这才得以卧在一旁闭目休息。
而那个僧人,则熟练地翻烤着火堆上架着的虎尸、牛尸和熊尸,嘴里也没闲着:
“虎骨虎鞭泡酒,牛筋缚书牛肉晒干,熊掌熊肉腌成干肉脯腊肉肠,真是美滋滋!”
“三个笨蛋妖怪也想吃我唐潮?就你们仨那眼睛的颜色,远远望去就是个交通信号灯嘛!”
“老司机的送分题,三傻的送命题,怪我咯?”
“区区瘴毒能奈我何?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从有雾霾的世界穿过来的!”
“不错,这双叉岭附近的鸟兽是快绝迹了,可并不完全是因为瘴毒的缘故”
“谁叫我唐潮无肉不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