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惨白地回到康平宫,整个人抖得如同腊月里的枯枝。
直坐到缓过神来,她这才敢想刚才摄政王刚才的话。
【梅花树下,王府后院】难道摄政王知道了真相?
不,不会的,当时的事情做得极为隐秘,除了祖母和她,无人知晓。
对了,祖母,哦,被父亲绑去了家庙,已不在京都了。
她松了口气,原先还为父亲的无礼生气,她从小和祖母一处长大,感情比母亲还要深。
可如今,她却无比庆幸,还好祖母被送走了,若她还在京都,反倒不美。
太后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翻天覆地想了几十遍,实在不觉得哪里有疏漏,她当即确定,摄政王是在诈她,他根本不知道那个秘密,是她自己心虚,上了他的当。
她气得倒仰,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摄政王。
“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与哀家作对。”
她还在生气,莹月进来禀报,“娘娘,那人又来求见。”
太后脸色一沉,断然回绝,“不见。”
莹月脸色灰暗,悄悄打开手掌,里面躺着一只血红色的珊瑚耳钉。
太后的脸色倏然变白,再一次气怒交加。
谁都来威胁她,她都已经是哀家了,还不能随心所欲?
难不成只有成为皇上,才能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太后阴沉着脸下令,“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恭敬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老嬷嬷很老了,脸上满是皱纹,身上穿着的还是旧式的宫服。
“哀家不是说了,不让你再来,你这么一身打扮来康平宫,是怕旁人不知道吗?”
“老奴相信娘娘的能力,定然能够掩饰老奴的痕迹。”
“哼,只有死人才能真正消灭痕迹。”
太后声音很冷,面色更凛然。
老嬷嬷呵呵一笑,浑然不在意太后的威胁。
“老奴三十年前就该死了,如今每过一天便偷着乐一天,哪天寿数到了,随时拍拍尘土便能踏上黄泉路,倒也不必脏了娘娘的手。”
太后冷哼,“说吧,你这个贱奴想干么?”
老嬷嬷像是没有听到太后的称呼,先是恭敬地行了礼,而后才缓缓开口。
“娘娘,您可想好了?可愿助其一臂之力?”
太后怒目而视,“滚,哀家怎么可能助你们?哀家自己的儿子不助,助你们?想屁吃嘛!”
“娘娘,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打什么紧?相比是否亲生,更重要的是否听话。”
老嬷嬷竟有所指,太后却垂下眸子。
中宗的确越来越不听话。
未登基时,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正式继位后,翅膀硬了,竟然三番四次忤逆自己,今日更是在朝堂上,当着所有臣子的面,落了自己的面子,当真是可恶。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可能放弃他选择别人?
太后冷然一笑,说出来的话诛心无比。
“放肆,哀家的儿子是皇帝,哀家是大辉最尊贵的女人,何必冒此风险,成全他人、便宜他人?”
老嬷嬷笑了起来,“娘娘,您真的决定了吗?”
太后傲然一笑,“当然。”
老嬷嬷屈膝一礼,“那好,那奴婢只能将另一只珊瑚耳钉交给摄政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