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珪躺在贾自厚的身后,似已昏迷,贾静在他的身边扶着他,刘炼从来没有看到过刘伯珪如此虚弱无力的模样。
“交出珪儿。”面对贾自厚的搭话,刘大山并不理会,只是冷着脸问道。
“大山贤弟真是爱子心切。”贾自厚双手负于背后,自顾自的说道。
“贤弟不必担忧。伯珪贤侄,是我崑山派的乘龙快婿,我还能害了他不成?”
“只是,我贾家爱女,既要嫁予刘家贤侄,你刘家是否,也该出些聘礼?”
“不要别的,就要你刘家家传功法,如何?”
“贾自厚。”刘大山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我念与你旧交,不愿杀你。只再说一次,交出珪儿。””
他身上气机鼓荡,踏前一步。
贾自厚脸上的从容和笑意慢慢敛去,露出阴鸷和怨忿,道:“刘大山,你的儿子和你一样固执。无论我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说出你刘家的心法。”
“不过无妨,他不说,你也会说。你不说,待我拎着你和刘伯珪的头颅去你刘家,你刘家的其他人自也会说。”
“你别以为你修成了练气,就能压我一头。我崑山贾自厚纵横江湖数十年,到了哪一处,不是江湖人之中的魁首?”
“我念及旧谊,好言相劝,是你不听。不愿杀我?今日却不是你杀我,而是我杀你!”
他将右手垄入袖中,片刻之后,拿出一个铃铛。看到那铃铛,刘炼神念微凝,刘大山则脸色一变。
叮叮。
铃铛轻轻摇响,铺天盖地的威压霎时间袭来。饶是刘大山已是练气的修为,但还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砰!砰!砰!十数具石棺棺盖飞起,令人作呕的威压从棺中传出,十数具尸傀撑着棺沿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场面阴森邪异。
“刘大山,你先入练气又如何?”贾自厚高声道。声音之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妒意。
“未入练气,我贾自厚仍能压你一头!今日便交出你家传功法,否则,你刘大山父子便亡于今日!”
刘大山皱着眉头,目光似有可惜。“贾自厚,你崑山派自诩名门,你亦自诩侠士……”
“做下如此行径,可觉得惭愧么?”
贾自厚一怔,脸上露出恼羞成怒的模样,怒喝道:“惺惺作态什么!”
“哪有什么名门侠士!仙道就在眼前,谁能顾得上许多!”
说罢,摇动铃铛。
尸傀们似得到了命令一般,从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嘶叫。而后一窝蜂的,朝着刘大山直扑而来。
仙之一道,何其诱人……自那一日崑山派被修士覆灭之后,贾自厚已经陷入了疯魔罢。刘炼心想。
前世,他便见过无数追逐仙道的凡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字,徒弑师,子弑父,丧尽道德礼义,也在所不惜。
修仙,从来不是逍遥天地间,每一步,都伴随着血雨腥风,尔虞我诈。
贾自厚,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伪君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