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修塔依靠在伊兹密的怀抱里,静静享受着他的包围。她听过他无数次的祷告,她知道他的心意,但她自觉是个不合格的神,不但没有帮成自己的信徒,反倒连带自己都被贬入凡间了。伊修塔深深叹口气,扭头看见伊兹密迷人的侧颜,她的眼神又变得幸福起来。她想起刚才她去叫伊兹密的情形,本以为他会因为跟尼罗河女儿在一起交谈而不欢迎她的到来,没想到伊兹密看见她立刻撇下尼罗河女儿跟她过来看马戏了。想到这里伊修塔开心起来,做神有什么好,还是做人好,可以享受男欢女爱,过去那么多年都是她在保佑他,而如今她第一次希望得到被眼前的这个人类呵护。伊兹密在伊修塔眼中是那么俊美,可是一想到他的命运,伊修塔红了眼眶,她情不自禁地亲了上去。
伊兹密柔软的嘴唇令人迷醉,可被吻的人却是突然一惊,推开了她,他朝凯罗尔的方向迅速看了一眼,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和伊修塔,心里突然乱了。
“别闹!伊修塔,这是公共场合!”他温怒地对伊修塔说。
伊修塔故作顽皮又得意地摇晃着脑袋:“可我还是亲到你了。”她朝伊兹密做了个鬼脸又转过头去看表演了
而伊兹密却心神不宁,本来就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他要像现在这样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他究竟在担心什么,凯罗尔已经选择了曼菲士,根本不爱自己,被她看见又怎么样?他这样质问着自己,却还是禁不住再次扭头朝凯罗尔的方向看了看,栏杆那边已经不见凯罗尔的身影,只有一棵大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
凯罗尔逃一样离开了现场,顾不上自己是东道主,最起码应该跟用餐的宾客道个别。想到伊兹密用曾经对自己的方式对其他女孩,她竟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是一国之相,不能总是被情感左右,还有许多工作在等着她。
凯罗尔一回府就马上召开了会议,把几个要臣都叫了过来。
…………
会议厅的墙上挂满了地图,地图上做满了各式各样的标记,巨大的椭圆形歌斐木桌子摆在中间。
凯罗尔放下大臣们递上来的死亡报告:“说说目前城内的情况。”
“这个月以来我们的巡逻兵在城内陆续被暗杀,已经死了十几个士兵了。”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凯罗尔问
“目前没有势力出来承认,但据幸存者口供,袭击者应该是七大家族的人。”
“过去统治佩特拉的七大家族对我们解放奴隶的政策很不满,自从我们执政以来就没给我们交过税。”
“七大家族是奴隶主,当然对我们恨之入骨,搞点小动作是难免的。”
“他们还给丞相大人您取了一个很不雅的名字。”
凯罗尔问:“哦?什么名字?”
大臣们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他们叫您……叫您做......尼罗河边的......妓女……”
本以为凯罗尔听到这里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面无表情地低头玩了一会羽毛笔,冷笑道:“居然这么恨我,也是,我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骂我也不奇怪。但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七大家族会在这次登基大典各国首脑云集的时刻,趁机勾结外国势力破坏佩特拉的新秩序。”
“完全有这个可能,目前佩特拉城刚刚平定,过去掌控佩特拉的七大家族的势力还很大,我们正有同样的担心。”
她思考了片刻,微微仰起头,依旧是面无表情:“既然这样,那好。把七大家族的长子都‘请’到宫里来‘做客’,告诉他们的族长,在登基大典期间,要积极配合执政者,做遵纪守法的良民,否则后果很严重。还有,对暗杀士兵的事情立案彻查,必要时让七大家族的人到宫里接受审问,如果真是他们干的就以谋反罪论处。瓦格纳将军这个事情就交给您了,组织七路人马同时执行任务,防止他们之间互相通风报信,现在马上就行动。”
“好的,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瓦格纳远去的背影,凯罗尔的指尖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还有继续密切关注各国宾客的动向,特别是伊兹密的动向。”
“丞相大人,说到伊兹密王子,刚刚密探传来的消息,说他正要前往集市。”
凯罗尔皱了皱眉:“什么,派人跟紧他。”
“我们的人已经在跟了。”
“他去集市干什么?”
“据说是陪战争女神逛街。”
脑海里闪过伊兹密和伊修塔接吻的画面,凯罗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靠在巨大的椅背里,支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怕我们的人跟不住他,这样吧,你们去给伊兹密通传一声,问他要去哪逛街,我以东道主名义陪同他去。”
………………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乔装后的凯罗尔和伊兹密穿着便装站在了集市上,伊兹密身边没有随从,更没有战争女神伊修塔。
匆匆赶来的凯罗尔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不是说陪战争女神逛街吗?她人呢?”
伊兹密随手拿起路边小摊上的布料看了看:“她临时决定不来了,从比泰多连夜赶来,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她累了,正在东宫休息呢。”
凯罗尔防备地看着伊兹密,但对方并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转身就走了。凯罗尔一路跟在伊兹密身后,发现他真的只是在逛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总觉得哪里不对,凯罗尔不放心,怕是调虎离山计,于是小声差人回去盯着战争女神,结果得到的情报是,战争女神真的在小憩。
“你怎么突然要过来陪我逛街?”伊兹密突然回过身望着凯罗尔。
凯罗尔的心错跳一拍,她佯装玩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要逛街,不觉得这行为可疑吗?”
“我就不能出来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了?”
凯罗尔笑道:“这里以前是比泰多和埃及相争的地盘,擅长情报的王子殿下会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恐怕地图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了吧?”
伊兹密也笑了,笑得格外好看:“呵,那你今天可得要跟紧我了。”
…………
伊兹密闲情信步地走在集市里,凯罗尔跟在他身后,整整一个时辰两人没说一句话,但却也并不觉得尴尬。
就这样默默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跟他呆在同一片空气里,凯罗尔总觉得莫名的安心,甚至还有些淡淡地幸福感。
思绪忽然回到三年前,凯罗尔、米达文、莉莉西亚在讨论各种类型的妻子,凯罗尔借用二十一世纪的八卦,总结道:“妻子分9种类型,分别是猫型、犬型、牛型、兔子型、仓鼠型、海豚型、天鹅型、老虎型和蛇型,很简答每种类型都像所对应的动物。”米达文和莉莉西亚觉得很有趣,三个女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身边谁谁谁是什么类型的。
凯罗尔说莉莉西亚善解人意,能干,优雅又而聪明,应该是海豚型的;米达文对男票和自己都要求很高,一切都追求高品质,占有欲强,天真,美丽而高贵,应该是天鹅型的。
米达文和莉莉西亚说凯罗尔性格任性,对什么都很好奇,天不怕地不怕,想搭理谁就搭理谁,不想搭理谁就挠谁,思维敏捷,上窜下跳,应该是猫型的。
“猫?”伊兹密恰巧从这里过,听到她们的对话,笑着道:“我倒觉得她像只狗。”
一听此言,本来笑眯眯的凯罗尔瞬间暴跳如雷,追着伊兹密就打了起来:“你骂人!谁才是狗?你才是狗!”
莉莉西亚婆娑着下巴望着在伊兹密面前蹦蹦跳跳,想打人又打不着的凯罗尔,若有所思地说:“嗯,看眼下这个样子,确实挺像主人在逗狗玩的。”
米达文扶额:“是犬型的,没错。”
……
那时的她确实像只小狗一样每天粘着伊兹密,用米达文的话来说就是,连她看他的眼神都像一只摇着尾巴求抱抱和亲亲的小狗。
…………
凯罗尔想得出神,突然没头没脑地撞进一个人的胸口。
正在发懵时,闻到熟悉的气味与曾经刻在骨子里的温度。
凯罗尔心跳突然加速,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好在伊兹密没有其他举动,她才回过神来。
慌乱地退后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看着凯罗尔,伊兹密似笑非笑。“在想什么?不怕跟丢了我?”
听着这句带着一丝丝嘲讽意味的话,凯罗尔忽地烦躁又羞愧。自己明明是在盯梢,却要被跟踪对象来提醒自己,实在有些丢人。
更何况,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现在是凯罗尔,不再是尤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