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冉,我看到你的信了,这次你做得很好,不过,这个浑三和宋献策真像你写得那样厉害吗?”端木易喝了一口茶,“可别是什么平庸之辈。”
“师父,您放心,在皮岛时徒儿观察过,这个浑三和宋献策的武功,在江湖中一般人等是近不得身的。”
“一般人等恐怕不行,这个张老樵要是一般人,也不至于让我等了这么久,四十年了,都不敢轻易出手。”端木易叹道,“四十年了,我岂不知他在吾老洞?可是就是不敢找他复仇,恐修为不够,再适得其反。”
“师父,我觉得您大可不必担忧浑三和宋献策是否能杀了张老樵。”子冉说道,“您想,四十年了,您也在进步,在您出手之前,找两个江湖上还看过得去的人,试探一下张老樵的底,岂不是一件好事?”
“嗯。”端木易点了点头,“不过和人间佛一战,如果是真,恐怕这牛鼻子也进步了不少啊!”
端木易问道:“你找的这两个人是否可靠?”
子冉想了想,答道:“叫宋献策的还好,酒色之徒,给点好处也就答应了。就是那个浑三有些难搞,问来问去的,想法颇多,不好控制。不过师父您放心,徒儿已经略施小计,让他深信不疑了。”
“哦,略施小计?”端木易反问道,“不会又是你那痛哭流涕的手段吧?”
“师父,痛哭流涕的手段,对一般常人还行,对待浑三这个油头滑面之人,还得再计上加计才好。”
“说来听听,你怎么个计上加计法?”端木易来了兴趣。
“徒儿在皮岛回来的船上,特意在船尾留了一个货舱,里边放的全是徒儿做的张老樵杀人放火的伪证。这个货舱,徒儿挂上了重重的铁链,不允许浑三和宋献策靠近。”子冉兴奋地说道,“浑三和宋献策必然会对此货舱生出好奇之心,只要他们一进去,看到这些伪证,徒儿相信,他们不会再对徒儿说的话有任何怀疑。”
“你怎么就笃定这两个人一定会进这个货舱,难道他们平时有偷鸡摸狗的毛病不成?”
“这倒没有,不过徒儿跟这个浑三接触下来,倒是发现他有一个性子,就是好奇心太重。”子冉答道,“好奇心重的人,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干什么。徒儿利用的正是他这点。况且,徒儿查验过,伪证确实少了一本。”
“呦呵,出去几趟成长不少啊!”端木易重新端详起了子冉,“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孔门衍圣公的位置我也坐不了几年了,过几年我就该让贤喽!”
子冉从小就跟着端木易学习,师父的为人和行事作风他是最为清楚的,他一听端木易说出此话,立刻觉得这椅子下面像是有无数根针一样。
子冉连忙起身,跪在地上,磕头道:“师父,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徒儿这点本事,还不是跟着师父您学的?徒儿愿意终身侍奉师父,唯师父马首是瞻!”
“起来吧,你紧张什么?”端木易嘴角上扬,“年轻人,就应该多替我分担才是,我可不像那牛鼻子,能活那么久。你是孔门的大弟子,这孔门,早早晚晚都是你接手。”
“是,是。”子冉擦了擦头上的汗,唯唯诺诺地答道。
“叫你起来就起来,跪下是怎么回事?在这点上,你就不如你的弟弟子思。”端木易说道。
子冉慢慢起身,站立一旁,问道:“子思这孩子又惹您老生气了?”
“那倒没有。”
端木易把镇上私塾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你在这一点上就不如你那弟弟,总是想法太多,畏手畏脚的。人啊,还是要常怀赤子之心,多跟子思学着点。”
“师父教训得是!”
子冉站在一旁和端木易又聊了些门内的琐事之后,心情也平稳了许多,于是试探地问向端木易:“师父,华山论剑您当真不去吗?您要是不去,怎么着咱们孔门也得派个人过去吧?这可是江湖上的一大盛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