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不疑有他，摊开左手手掌，并没有多么好看，纤凝玉指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
生出茧子的手掌中，手心钻出一缕浩然气。
赤金色的浩然气，与他人浩然气竭然不同。
最初的浩然气在正史之中，是孟轲胸中的浩然正气，孔丘则是传说拥有，不可考证。
浩然正气无色、无根、无形、无相，占四穷，浩然气只占一个无根和无相。
在历史中第一缕浩然气，便是赤金色。
如旭日初升之晨，也如日薄西山之暮。
当几时轻轻呼出一口气时，手掌中的浩然之气仿佛被唤醒，迅速在手掌中铺展开来，形成一片覆盖手掌的气场。
牙齿咬住舌尖，咬出一丝血迹，血液从口中喷出，原本死寂的浩然之气被这血液激发，瞬间翻涌起来，紧紧缠绕在血液周围。
接着，几时慢慢地抬起右手，食指的指尖渗出一滴浓墨。
手指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墨迹。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时就勾勒出了一艘小舟的轮廓。
这时几时和陆青一起抬起头，仰望着头顶那片浩瀚无垠的书籍海洋。
在他们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一本书籍化为一条条丝线，交织成一扇并不算大的拱门。
基因完整度越高，身体各项能力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开发。
一朵莲花轻盈地飘出那道拱门，花瓣缓缓展开，一把把锋利的刀锋脱离出来，然而这美丽景象转瞬即逝，花瓣瞬间被扭曲的空间所吞噬。
三秒的寂静后，一道熟悉的戾气划过空中，对于儒家人来说，这气息再熟悉不过——戾凶。
然而，这道戾气也如同之前的莲花，最终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中。
并不如印象中的惊艳。
“那两个年轻人？”陆青转过来的的目光中充满了询问。
几时点点头：“花朝夕没有让他们离开。”
陆青露出笑容，“应该是有阿远，毕竟我刚才有通知他。”
几时瞥了一眼陆青，她那深邃的眼神，如同黑琥珀般的瞳孔，让人心生畏惧。
陆青微笑着说：“毕竟是儒家的新生力量，需要保护的，安安不也没来吗。”
“李晓没把你养傻。”几时催动手掌上那团翻涌的浩然气，空中的小舟轮廓自下而上染上了绿沈色。
“我要是傻一点你会做什么？像我那从未谋面的二师兄一样，脱离儒家。”陆青看到几时摇头，心情却沉重了几分。
“我会杀了你。”几时的话冰冷刺骨，让陆青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我可以不讲道理。”
这便是李妄的道理，更是她几时的。
“虺虺。“春雷隆隆，雨水淅沥，声势渐大。
街道两旁的树木被雨水冲刷，绿叶在雨中来回摇晃。
行人匆匆，车辆川流不息，在雨中构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耳不闻与男子并肩而行，雨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耳不闻与男子各撑一把雨伞，漫步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你把我困住一天不就得了，干嘛把我带回来？”耳不闻透过雨伞分开而凝聚的水珠帘，不满地踢了踢脚下的水坑。
雨声压过了耳不闻的话语，男子随意地回应：“闲的。”
耳不闻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方确实挺闲的。
雨点在伞面上跳跃，像一支美妙的交响乐。
一个儒家人，法家的态度，道家的生活，墨家的侠气，也是够怪的。
左手探出伞缘，任由雨水拍打，男子喃喃道：“长大了。”
手掌倾斜，积在掌心的雨水倾泻而下，砸得雨水跳珠。
……
浩然气如渔网般笼罩住深邃的地穴，李晓眼中闪烁着寒光，身形一分为三，与从地穴深处飞出的三只怪物展开激烈缠斗。
他卷起袖子，挥出一拳，气势如虹，仿佛天地间的力量都凝聚于这一拳之中。
无数的字印随之喷涌而出，星辰般璀璨夺目。
就在此时，怪物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这巨物形象似人，却庞大无比，仿佛是怪物的影子，紧随其后，又似是其力量的化身。
这巨物以惊人的速度精确地复制了李晓的动作，当那呼啸而来的字印与巨物的拳头相撞，一股难以想象的能量爆发开来，两者在瞬间被湮灭，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外界的扭曲空间也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下一刻又如云雾般流转，恢复了其原有的状态。
当一切尘埃落定，无论是人还是怪物，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之中，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撼了心神。
几时也在这瞬息一刻，彻底激发苦舟。
天上书海，倒映出苦舟。
同时也是在这瞬间，那道拱门白光闪过，跳出两人。
陆青唇角上扬，对着那两个狼狈落地的少年说：“阿远，书山压阵。”
吐出一口沙子，任行远取出寒竹，用力一挥，向空中泼洒墨汁。
血液与沙子混合从口中吐出，与墨汁融为一体。
几乎在同时，周全听到小道童的声音从心底传来。“待会儿要小心。”
温和得让人心境也随之平静。
在周全和现场众人都无法察觉的一瞬间，空间和时间变得沉重，下方裂开，两道神光简单交汇，一触即分，空间和时间恢复原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清脆的碎裂声犹如一道惊雷，使人心头一震，紧接着是搅得人头晕目眩的低吼声，仿佛野兽在低伏咆哮。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但月白色的光点却飞射而出，在空气中留下璀璨的金色轨迹。
空间开始扭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从黑洞开始，这种扭曲逐渐向外扩散，如同湖面的涟漪。
极端的扭曲显得诡异，却又让人感到异样的舒适。
李晓腾出双手，跃上苦舟，在苦舟上倒映出他的身影，随着舟身的摇晃，泛起波澜。
而在此刻，一座突兀的高山拔地而起，山间飞瀑，自山顶倾泻而下，如银龙般飞舞，飞溅的水花掀起一片帘幕，阻断了向外扭曲的空间。
“书山，学海，李晓，你果然早有准备。”虽然这些字音陌生，但大脑却能毫无阻碍地翻译。
周全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众人或异鬼都呈现出扭曲的面容，匍匐在地，双手抱头低声嘶吼。
一怔之间，周全回想起心境中的那只巨怪，他能听懂。
这不是我的心境问题，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