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张诚治(1 / 2)梦镜1982首页

在资料定期整理的自动编排中,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时间轴线,无数数据沿着这条时间轴上自动匹配。

董畅发现这条时间轴上出现了一个“断点”。

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问题,因为旁边有一个“忽略”的按键,也就是系统默认了安全。她只需直接跳过就好。

但董畅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来,她在无聊中点击了这个“断点”,上面显示出许多乱码。她迅速的切换模式并且在键盘上敲下一行行代码。

时间在这辟辟叭叭的键盘声中飞快的过去。很长时候才停了下来。

原来在俩天前12:13-12:30间,多处权限发生错乱,整整持续了17分钟。

这种错乱,虽然几率极小,但在主机重启的过程中,不是没有可能。

董畅把目光投向外面工作区,那里面人在忙忙碌碌,大多数人和自己一样,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似乎完全不知道。

快速的查看着“权限管理”模块的历史记录。她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这个17分钟的“断点”里,除了权限混乱,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异样。

据她推断,当时系统多出了一个账号,而且很快就被注销了,似乎这17分钟的错乱只是为了掩饰这个账号存在过的痕迹。并且,这个账号只开通了对话权限。

这一切,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董畅很奇怪,这件事发生在最不被重视的午休时间,反而显得刻意。

她更奇怪的是,能发现这一点的只有她和张部长。她作为一个小职员,如果说不是特意注意确实可能忽略。但张诚治作为负责人,而且认真到死板,居然对这完全忽略了。

……..

生命很脆弱,但常常比记忆撑的久一些。记忆这个东西,就好像往一个漏洞的米缸里加米,一边得到,一边失去。有些米,注入基因里,保留下去,我们管它叫做传承。

在这个三十几平的空间里,巨幅的显示屏处于收起状态,纯白的房间里只有一个黑色的书架,一张黑色的桌子,再配上它们的穿着黑色衬衫的使用者,作为一个整体,孤零零的在那里,显得无比和谐,又有点儿拒人于外的疏离。

从这间办公室拐进去是专用的物品台,卫生间,还有出口。充分降低了与部门其他员工接触。他似乎也从来不屑与人做工作之外的沟通。

张诚治靠着椅背休息,他的脸略有些瘦削,带着副金丝眼镜,身材和日常的状态,早已传达出这个人近乎苛刻的自律。不过今天的他有些不舒服,也许因为昨天工作得太晚,这一刻觉得头晕晕的。恍惚间,他仿佛听见远处传来无比熟悉的嬉笑声,那声音如同顺着时间的隧道而来,让他不自觉的被吸引去。

他发现那个笑声是来自童年的自己。

小时候的家是个别墅。他对父母没有记忆,童年是和爷爷住在一起的。爷爷性格很温和,总是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晒太阳,搂着他讲故事,听他奇奇怪怪的想法,祖孙俩笑成一团。

.......

“记住,永远都不许到西岭市。”

张诚治突然锁紧了眉头,额头上渐渐渗出密密的汗珠,眼前的一切还是有些晃动和不清晰,他只觉得头疼得更加厉害,一些东西在脑子东突西撞,混乱的很。

爷爷决定要去西岭市建一座房子养老。这个决定很突然,几乎就在两三天之内,却彻底改变了张诚治的生活。

他万没有想到的是,和爷爷一起去的还有他所有的子女,包括孙辈,那些和他年龄相仿的兄弟,却只留下了自己。他被托付给多年的老管家耿叔照顾。

他还记得,那天哭到无力的他靠在大门上,呆呆的看着别人收拾东西忙碌的身影,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每一个人。

爷爷走过来弯下腰,那种眼神并没有想象中和他一样撕心裂肺的难过,反而是让他心骤然变冷的平静与坚定。爷爷像平时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只留下一句“小治你记住,永远不要去西岭市,永远,你明白吗。”

爷爷是家里的权威,他知道这个决定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走后,他也坚持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没有和耿叔道别。

后来打电话的时候,耿叔说,他爷爷早就说过,他的孙子会离开这里的,所以他并没有吃惊。

张诚治长大的过程里总伴随着孤独,尽管在经济上他从没有过任何麻烦,一贯优秀的成绩对他也轻而易举。

长大后,任他来来回回在很多陌生的城市。西岭这一座小城市,在他是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个着充满复杂情感的地方。

需要换一种方式去寻找真相了,张诚治想。首先,他要先回一趟离开多年的家,曾经,自己失去过亲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