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丽再醒过来时还在承明殿内,身上换了一件新的寝衣,床榻上干干净净,就连身上隐秘处都被人仔细上了药。
她瑟缩在被子里,茫然看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上了药,但身子传达给她的感觉还是疼痛、疲惫,和不得不打起精神的警惕。
陛下给她位份了吗?她怎么还在承明殿?
姝丽一直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门外有声音传来,听不清在说什么,接着外门就被打开了。
她遮掩着身子躺在床上,不知该睁眼还是闭眼,就这么看着萧宸进来。
然后慌张起身要跪下去行礼。
谁料半截身子都酸胀发疼,手一空,直接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萧宸看着她慌乱的举动,又看她颤抖着艰难爬起来,没笑话她。
“坐回去。”他指了指床榻。
“是,陛下。”姝丽摔了个结实,窘迫的小脸上又白又红,又回了床榻,跪坐在上面,低头捏着手指。
她的脖颈上还带有鲜艳的红痕,将昨夜的证据单纯地展露于他眼前。
“醒了怎么不叫人。”萧宸没有偏过视线,语气淡淡的,仿佛姝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
姝丽声音微哑,在萧宸面前不敢说假话,老老实实开口:“奴婢,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人。”
萧宸知道姝丽有几分小聪明,正如此刻,看似坦诚的话里都带了试探。
他仔细看着姝丽,没再说话,叫了人进来给她梳洗打扮。
现在已经快正午了,但姝丽一点也不饿,她很焦灼,不知道萧宸会给她什么位份,会让她住进哪里,满不满意她昨夜的表现。
宫人们给她梳洗打扮的时候她像一个漂亮的木偶,任由人装点她。
然后把她推了出去。
萧宸坐在正殿的桌案前,就像那日问她要不要回圣书斋一样,轻启唇,问她想不想住进昭纯宫。
姝丽后背的冷汗都被惊了出来,她知道,萧宸这是对她并不满意。
昭纯宫离承明殿最近,主殿未住人,两个侧殿一个是淑景轩,另一个是镜月阁,而淑景轩里住着的人就是云淑容。
“…陛下……”姝丽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哪里让对方不满意了,她明明都很听话了,痛也没敢喊,一直到今天早晨才睡了一小会儿。
难道是因为她睡醒了没叫人?还是刚刚那句话让陛下不高兴了?
姝丽想求一求他,面上挂起讨好的,不大熟练的笑容,往前小步走了一段距离,轻轻喊他:“陛下,奴婢可以一个人住吗?”
萧宸听了一笑,朝她伸手,将她轻而易举地拉入怀中,却在她小心期待的目光中轻道:“冷宫无人,朕可许你进去住。”
他的声音温和,轻轻在姝丽耳边响起,像是在说什么情话,可听清话中的意思,姝丽呼吸一滞,干巴巴地张张口,要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陛下恕罪—奴婢、奴婢知错——”她接不出话,脸色一白,笑也僵在脸上,颤声认错。
若不是萧宸抱她在怀里,手臂也锢着她的腰身,她此刻已经跪下了。
她错了,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姝丽黝黑的瞳孔不安地在眼眶里寻找着落脚点,最后茫然地垂下来,不敢再看萧宸。
萧宸看清她一连贯的反应,揉了揉她的腰,继续问她:“朕最开始问你的是什么。”
姝丽混乱地想着,然后说:“陛下问,问奴婢想不想住昭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