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清脆的落水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迅速从水面中钻出，随后调整身形坐在了地面上。

“又失败了……”空灵纯净的声音响起，少年黑色的眼眸微垂，看上去有些苦恼。

湿哒哒的发丝紧贴着艾斯洛白皙的脸颊，不时有水珠滑落，顺着那柔和的弧度来到少年的下颚处，最后滴在地面上。

【还不是你非要去整什么花活，还想站在那儿冲浪？想什么呢？】缩小了身形的伊裴尔塔尔嘴上毫不留情的发出了吐槽，但行动上还是相当诚实的给艾斯洛烘干了身体。

刚刚亚玄似乎是去准备午饭了，而这里自然是由伊裴尔塔尔来看着。

“嘿嘿，这不是突发奇想嘛~”艾斯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迅速站起身来，远眺的目光锁定着空中柔软的云团，在温暖的阳光下，黑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期待。

【……你不会还想着飞翔吧？在我的印象里，可没有什么生灵能通过波导之力飞起来。】伊裴尔塔尔读懂了艾斯洛的想法，祂不太理解对方对天空的向往。

就算是有，那见到你之后也大概率还没来得及飞起来就已经变成石头了吧？

艾斯洛的眼睛变成了标准的半月眼，但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们不行，可不代表着我做不到，或许我就会成为那个第一。”

【好吧……】伊裴尔塔尔轻轻笑了笑，无比了解对方的祂可是知道少年的性子有多么倔强，劝说什么的毫无意义，倒不如就这样任凭对方发展下去，说不准真的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一人一神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只是一同凝望着一望无际的浩瀚海洋。

这样的宁静与切身的陪伴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他们之间了，就这样简单的沐浴着阳光，感受着徐徐海风，平静的日常总是显得无比美好。

【生命啊……生命。】

某一个瞬间，伊裴尔塔尔的眼中似乎多出了什么。

飞鸟、游鱼、海洋、阳光，以及身旁的人……

【这就是你拼死也要守护的世界吗？哲尔尼亚斯……】

莫名的记忆开始了回响，伊裴尔塔尔的眼瞳中也泛起朦胧。

曾经的宇宙寂灭之时，祂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馈赠，这份来自宇宙最后的赠礼也让祂能够成功逃出生天。

而在离开沉睡了千万年的故土之前，伊裴尔塔尔也曾匆匆回头凝望过。

祂看到了那三道浑身都散发着恐怖威能并拼尽全力缠斗着的神圣身影，祂看到了庞大宏伟的巨人傲立于天地，祂看到了破碎的天空与崩毁的陆地，以及……那纵使燃尽生命、力量乃至一切，也要守护住一方宁静的苍绿色巨树。

在那凝视的一瞬间，伊裴尔塔尔莫明的也感受到了巨树的注视，那一眼似乎跨越了时空，带着祂回忆了过去千年万年的争斗。

那短暂的注视中所蕴含的情感复杂且矛盾，仇恨、释然、不舍……还有告别。

哲尔尼亚斯……你这个混账还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