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次,一次三万...
那一年,严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突然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犹如悬梁刺股,针扎一般的痛直叫严冬的内心充满绝望...
自那之后,为了让父亲好好接受治疗,严冬毅然决然的辞去了此前月薪五千多的职场工作,几番辗转折腾后最终来到了这里...
开塔吊,这便是严冬现在的工作。
从起早贪黑的六点多开始,直到晚上九十点下班,从每天重复的百米高空作业,直到浑身被紫外线照射到泛红灼伤...
很苦,很累...
但万幸的是严冬熬过来了,而他的月薪也从一年前的六千,熬到了现在的一万五...
更万幸的是严父也挺过来了,只是不能动弹,不能下地,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
在得到父亲出院消息的那一天,林辰至今还清晰的记得严冬在那天晚上一边往肚子里灌白酒,一边笑着对自己说的话,
“其实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至少命保住了,至于以后,我和我妈养他就是了,毕竟养老是天经地义的嘛...”
吧嗒——吧嗒——
林辰有烟瘾,尤其是在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他都会点上一根以此缓解...
那天晚上,林辰也问过严冬关于后面的想法和打算,然而换来的却是一个丢弃年少轻狂,继而变得成熟稳重的男人回应,
“继续干着呗,植物人的开销可不小,营养啊,补给啊什么的都得跟上,老妈也那么辛苦,生活费可不能断...”
......
叮咚——叮咚——
“喂,林子你到哪了,那个给你说一声,这周比较忙,我今儿活可能干不完,要不等下周末休息喝酒了你再讲?”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严冬的声音以及夹杂着“嗡嗡”的机械臂启动的混合声,林辰缓缓抬头,目光远眺向工地的另一头...
一座高达百米的塔吊上,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坐在驾驶室内,一只手操纵着机械臂,另一只手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我到了。”
“啊,到了?搁哪呢?”
“你右侧,彩钢房这边。”
“哦哦,我看到了,那要不你先进我那个屋里坐着等等,我再有个半小时就下来了,或者你听听我刚才的建议?”
远隔百米的四目相视,林辰似乎透过时间和空间看到了严冬脸上的乐观和豁达...
他很喜欢笑,哪怕是在自个老爹出那样的事情下,他还是会坦然面对默默接受,
就像现在,他依旧在笑...
似乎对他来说,只有笑才能够真正的忘记那些曾经经历过的苦难和绝望...
手中的烟蒂渐渐燃尽...
一丝灼热感顷刻蔓延在林辰的手指...
内心的复杂仅不到片刻烟消云散,直到他目光如炬且坚定的看向天空...
如果说,曾经的我们都是被现实所压迫的牛马,那么,从今天以后...
我们都要做现实的主人...
不仅是我,还有兄弟...
“东子,下来。”
“啊?下来?我活还没干...”
顺着时间和空间,林辰似乎又一次看到了严冬脸上突然出现的一丝懵逼和呆滞...
一抹笑意缓缓浮现林辰的嘴角,
“别干了!”
“哥带你去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