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由青山宗地牢改造而来的，越遐福从前只在外面看过。

才到门口血腥味就传了出来，很浓郁，新鲜的血液混着已经干涸的，还夹杂着化脓的恶臭，让人不适。

姒青鸾却像一个没事的人闲庭信步。

牢里很多人都被折磨不成样子了，甚至还有几个熟面孔——都是以前在青山宗欺负过姒青鸾的人。

姒青鸾不解气，掏出一条带刺的长鞭一路挨着抽了过来，那些人甚至连哼唧几声都做不到了，好像是舌头被拔了。

真是变态啊！

一路跟着姒青鸾来到最后一间牢房。

牢房很阴暗，有水的声音传来。

越遐福这才注意到这是一间水牢，水很深，一名男子全身都浸泡在水里，水位时不时都在涨，直至全部没过了男子的头，然后又才渐渐退至脖子处。

如此反复。

男子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各种伤疤层层叠叠。

越遐福真没想过姒青鸾竟然能这么变态，这人到底和她是有什么样的仇！

姒青鸾打开牢门，在水池边蹲了下来，盯着水里的男子许久，慢慢地笑出了声。

“哎，你说说，都被关在这里二十年了，怎么不见她来救你？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

男子没有回答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静静地忍受下一波水的侵袭。

姒青鸾没有耐心，一鞭狠狠地抽在了男人身上，水花四溅，带刺的鞭子将肉都给挑了起来。

男子闷哼一声。

“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当我的手下又如何呢？那个女人对你又不上心，骗骗她怎么了？”姒青鸾打够了柔声说着。

“……你做梦……”

男子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什么利器伤了声带，但越遐福还是听出来了，是吕明师兄！

姒青鸾想着今天被越遐福打了一顿，心中更加气了，扬起长鞭又要抽下去。

一只手缓缓接住了长鞭。

本该落在身上的长鞭没有落下来，男子也抬头看了过来。

“姒青鸾，你真是好得很！”越遐福用力一甩，将姒青鸾整个人甩进了水中。

没等姒青鸾反应过来，吕明就已经被救上来了。

“越师妹……”吕明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对不起吕明师兄，我来晚了。”越遐福言语中带着愧疚，早的时候就不该和吕明走得那么近的，这还连累了他。

姒青鸾在水中大笑起来：“还口口声声说你们没有关系，越遐福，你这不还是来了？”

越遐福没有回答，将吕明扶着靠墙坐下之后喂了他一株子午莲，这才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长鞭，重重一甩，声音响彻水牢。

“姒青鸾，我从前从未想过你会这般狠毒，前面那些人我确实不能评判，他们确实做了伤害你的事情。”越遐福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但是，我且问你，我可曾做过什么对你不益的事情？”

姒青鸾怔了一下，继而又笑了起来：“你确实高尚，高尚得连别人的闲事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