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倒一碗递到拉杰夫面前,说:“可敢饮酒?”
拉杰夫有些怂了,说:“我又不傻,怎么敢喝要命郎中你的酒?”
平岚说:“怕什么?我正酒虫勾动!”说罢,抢过碗来,一饮而尽,喝罢赞道:“果然好酒略带药香,有些竹叶青的风味。”
韩一味笑道:“果然是知味之人。想不到伙子的豪情还不如一个姑娘。”
拉杰夫见平岚饮了酒,有些不放心,对韩一味说:“少用激将法,也给我来一碗。”
韩一味立刻又满了一碗递给他,拉杰夫把酒含在口中仔细品味,朝一边紧张的三保摇摇头,示意这酒问题不大。
韩一味又想劝其他人酒,平岚说道:“你这郎中莫要啰嗦,他们不会饮酒。你要吃肉自己烤来吃,劝酒喋喋不休败人清兴。”
韩一味被她呛了一下也不恼,果然自去取了一块熊筋在火上慢慢烤着,说:“等了半天果是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吃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说:“有花无酒难成配,无花有酒难成对。若是有花有酒有相识,不吃喝图甚的?秋高气爽,有酒有肉,就是少了些山花养眼,我变个戏法,诸位上眼。”
说罢,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包,打开了是些褐色的粉末,他绕着松树走了一圈,将粉末随意抛洒。
说来神奇,松树下的绿草,多有雏菊、野兰之类,本来连花苞也末长出,随着粉末的抛洒,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竟然齐齐开出花来,黄黄红红点缀在绿草地上,似铺开了锦绣地毯,美不胜收。
拉杰夫赞道:“原来你不是个下毒的,倒是个园丁,这手艺走遍天下都饿不死了!”
韩一味说:“你在毒理上真是末入门!我催开这花正是用的毒药!”
拉杰夫真心请教道:“还请您赐教。”
韩一味道:“瞬间花开,不过是将它们的生机瞬时激发,一生瞬时灿烂,待药力过去,就是萎落之时。”
拉杰夫道:“那这毒要是下在人身上,就是让人瞬间精神倍长,回光返照,然后?好歹毒!”
韩一味自得的说:“用的药虽不同,毒理是一样的。”
凌宵道:“解造逡巡酒,能开倾刻花。韩大夫倒用毒药再现了韩湘子的仙术,莫非真是仙家之后?”
韩一味傲然道:“吾家确实郡望昌黎。”
听了“逡巡酒”、“倾刻花”这几个字,拉杰夫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从薛超那本十丈红尘迷录上看到的一段记载。
当下他不动声色,拿起韩一味丢在地上的水袋,给三保、相昙和凌宵都倒了一碗酒。
又去草地上采了几朵花,吩咐几人和着酒吃下。
韩一味见了,竖起大拇哥,赞道:“黑皮倒有些见识,破了我这花酒之局!”
拉杰夫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这酒种和花肥催出的酒、花都无毒,反倒补身,但是它们泄出的气息混在一起,人闻了不出三刻就会肢体麻痹,再过三刻息闭胸塞,神仙难救。”
说话间,地上的雏菊野兰已经纷纷凋谢枯萎,连草茎都干黄发黑,一片狼藉。
拉杰夫后怕地说:“只有立刻饮了这逡巡酒,吞下倾刻花才能免了花酒气息之毒,可这花开倾刻,机会只有一会儿。韩大夫!你真是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