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次日,萧梁以大汉皇帝之命,传告天下。
以当下人丁为基数,从即日起大汉永不加赋。
同时官绅一体纳粮,取代以往各国士族免除粮税之政策。
前者倒也罢了,毕竟萧梁基本没用动用百姓参与徭役,不加赋,本质上就是不会再征召徭役,同时每户人丁以后有新增的,也不会另外再收取人丁税。
粮税,也按照目前田地的产量定下一定比例,今后不会再增加。
商税,则根据不同行业,定制出细分的税额,也不会轻易更改。
但官绅一体纳粮,这让不少老旧权贵和士卒,顿时心生不满。
只是朝廷邸报以及《汉府周报》之中,清清楚楚的列举出以往士族免税的弊端。
官绅士族,原本就是社会上最为富庶的阶层。
这部分人如果不用交税,那等于税收就要从底层百姓身上收取。
老百姓对这种事情,自然是拍手叫好。
但这让一直以来既能拥有大量田产,又能减免大部分赋税的士族阶层,恨之入骨。
其实这种事情,萧梁早有预料。
如今大汉乾地,因为大部分城池都是破而后立,百姓也多为其他地方迁居而来,所以新政很受拥护,推行也较为顺利。
北方离人那边,之前在大离麾下备受征召人丁、物资之苦,所以对于萧梁的政策,也并不反感。
但在原本魏国境内,固有的士族豪门比比皆是,势力盘根错节。
加上北部还有张家未曾剿灭,渝国那边又蠢蠢欲动。
这让他们顿时起了别的小心思。
一方面,萧梁为了收揽魏国臣子的人心,将他们安排在各种重要岗位。
不过实际上六部尚书看起来高大上,在目前的大汉,并没有多少实权。
因为帝国初立,萧梁这个皇帝才二十来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刻。
他甚至连内阁首辅、内阁参议都没有设立。
为的就是更好的集权统治,以铁腕手段,扫除中土各国以往弊病。
不过礼部尚书沈扬等人,却以为萧梁将他们捧上高位,今后治理天下,必定还要依靠他们。
所以在官绅一体纳粮颁布后不久,长安城汉府学院旁的圣人庙,就迎来了一群哀声真正的哭客。
为首的正是刚刚被任命为礼部尚书的沈扬,以及十余名从魏国来长安赴任的各部官员。
沈扬作为圣人家族的后裔,抱着个圣人牌位,在圣人庙之中痛哭流涕。
声称皇帝与民争利,违背中土各国自古以来的祖制,乃是昏聩之举。
其实向士族和权贵阶层收税,并非没有皇帝做过这种打算。
但基本只要士大夫阶层来上这么一出,皇帝碍于舆论和名声,都只能捏着鼻子收回成命。
不过这一招,萧梁并不感冒。
什么狗屁的与民争利,真正的民都没说话呢,你一个礼部尚书跳出来假装什么民。
当下朝堂之上,萧梁单独点名沈扬出列。
随即直接将锦衣卫搜罗来的东西丢在朝堂之上:
“好一个与民争利,你沈扬一家三十四口人,占据了大梁城周围良田二十万亩,府库之中的存粮,不少已经发霉。
金库里的铜钱,串连的绳索不少都已经断裂,如此富庶之家,还好意思说朕与民争利?
以往魏国税收,就连乡间只有几亩地的普通百姓,都需要交人丁税、田亩税、粮税,有时候还要服兵役、各种徭役。
难道天下百姓的血汗钱,就是为了供养你这种自私自利,贪得无厌之辈?”
一番话骂的沈扬目瞪口呆,随即萧梁直接下令,沈扬违逆大汉国策,罪叛流放八百里;
身为大汉礼部尚书,更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流放一千六百里,前往天狼城外极寒之地服刑。
随即贬为庶民,抄没多余田产、家财,家人子女,则留给与国策相符的田亩数量,发放回大梁城度日。
这一番操作下来,沈扬面如死灰,瘫在地上,被如狼似虎的解烦兵亲卫扒掉官服官帽,架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