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是“净灵”,只有三百余岁的年纪却如此沉稳实属难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论沉稳气场,寒少宇觉得自个这个几千岁的老东西都要甘拜下风。
那姑娘答:“看来神君大人不知啊……也对也对,您是四海八荒的战神,上古既有威名,数战封神,自是对雷霆大劫不甚了解了,这雷霆大劫,只有我们跟着雷跑的,哪儿有选地儿的自由,我算出自个要渡的劫数是在苗域,还想着真是时运不济,这可是九黎巫部的领地,您老正率天兵同巫部对峙,要是撞上了,怎么安心渡劫……”
寒少宇了然,突然有点庆幸这战动作够快,没耽误这姑娘的要事,他早听鸟儿说过雷霆大劫要看命数,有时千年难遇,要是因为神界同九黎之间的大战耽搁了这位姑娘的修行,那可真是要愧疚一下了。虽然他也不知这份突然冒出来的怜香惜玉是因为什么。
“姑娘是哪里人……”
知道措词不当,但还是用了个“人”字,因这姑娘周身气质实在不像妖怪,寒少宇喜欢干净的东西,又见她气场同普通妖怪不同,虽时下看不出仙缘,没准数百上千年之后,也能位列仙班跻身神界,到时那就是同僚,说不定还能同仙子一样时常走动喝些小酒听风饮茶,也算神生乐事。
“西蜀青城山。”那姑娘道,“我是黎山老母的弟子,姓白,贱名就不说了,反正如果传说属实,说了神君大人也记不住,没准这么阐述您还能对我有点印象,记得某年在苗域遇着条渡劫的姓白的母蛇,能让神君大人这么记上一记,小女子也算三生有幸。”
坏鸟在笑,靠着他翘唇乐得开怀,寒少宇指腹刮了下他挺秀的鼻梁,摩挲着他的下巴未舍得撤手,刚刚还想着这姑娘说不定在数百上千年后会位列仙班,如今这么看,单从这挖苦人的嘴功推测智商,那绝对是位列仙班的不二人选了,她这话说的巧妙,看似是强调自个是‘姓白,在苗域渡雷劫的一条母蛇’,实则是挖苦他这活了数千年的老东西记性真的很差,在四海八荒在六界都差出了声名。
对此寒少宇只想到一句话:“神红是非多”。
想他隐逸那些年,四海八荒关于他如何风流的段子传说不少,涉及小习惯的不多,自他挂帅重回大众视线,怎么谁都知道他记性不好?记性不好怎么啦?是碍着谁渡劫?还是碍着谁飞升?
“姑娘心中可有执念?”
寒少宇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素日对旁人的八卦也没兴趣,甚至很厌恶乱传八卦的行为,但这回不知怎的就特别好奇这姑娘渡劫,想想大概原因可能还是在身旁这只大鸟儿身上,毕竟这姑娘渡劫的年纪和大鸟儿差不多,但天雷分很多种,这姑娘的天资是不错,可还是比不上鸟儿的,所以渡了一场雷劫,她周身妖气未变,只是眼下虚弱,调理过来,会增强很多。
“当然,我就是好奇,因为我的眷侣也曾雷劫飞渡,而且比姑娘这个要残酷得多,他是念着回来看我,只三四百岁就修成野仙,我就在想,是不是执念对渡劫大有帮助,所以随便跟姑娘你打听一下,你不想说就算,本君还是很尊重旁人的隐私的,不会逼你说出来。”
“自然是有啊。”那母蛇道,“好几百年前有个牧童救过我一命,我念着这份恩德,想渡了命中劫数,回去找他了段尘缘,报了这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