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宦官听令后,很快下去,不久便带了一个身穿胡服,头戴浴帽做的帽子脖子上还挂着圈用鸟兽骨头做的项圈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檀何。
“小人檀何见过陛下”檀何一进甘泉宫便立即下拜行礼道。
“起身吧,檀大师不必多礼!”刘彻用苍老的声音说道:“今天找你来不为别的,朕刚刚做了个噩梦,想请你来解梦!”
“哦,小人愿意为陛下效劳,只是不知陛下做了什么梦?”檀何十分小心的问道。
“哦,朕梦见一群矮人拿着长木棒围着我,朝我打过来,我吓到了所以就醒了,醒了才知道那只是梦而已,不过我这头却疼得厉害,仿佛是真得挨了一棒似的,这实在是个奇怪的梦,朕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所以特地来问问大师您,想听听您的说法!”刘彻一边说,一边摸着脑袋,似乎是在向大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檀何听了刘彻的话,张开嘴面露惊诧。刘彻见到檀何这表情问道:“怎么,檀大师有何问题吗?”
“陛下,您刚才所做的不是梦,此乃典型的巫蛊之症,如果做的是梦的话,醒后头不会疼,只有巫蛊之症头才会疼啊。陛下,依小臣看,您宫中肯定有人在用巫蛊对您做法啊!”檀何一脸严肃解释道。
“哦,巫蛊,又是巫蛊!”刘彻用力怒拍了一下桌案,从御塌上站起来,一脸愤怒地在大殿上方踱着步说道:“这两年来因为玩弄巫蛊而死的人还少吗?去年丞相公孙贺父子玩弄巫蛊诅咒朕,连带着阳石长公主、诸邑长公主、长平侯卫伉等人一起被砍了脑袋,难道还不够吗?居然还有人敢重蹈覆辙!他们既然不怕死,那朕就奉陪到底。朕倒想看看是这帮人的脑袋硬,还是朕手下的士兵的钢刀硬。朕就不信,巫蛊这股歪风邪气就杜绝不了!”说到这里,刘彻站住脚,眼睛环视了一遍宫殿,吹了吹下巴上胡子,脸上怒气尽显,说道:“来人,传水衡都尉江充来见我!”
刘彻的命令发出,一名小太监应声下殿去寻江充去了。趁着这间隙,刘彻瞅了眼一旁正在玩竹马的小儿子刘弗陵,朝他伸出了苍劲有力的大手,想去抚摸他。可是刘彻刚才这番怒话吓坏了小儿子刘弗陵,他见到刘彻的大手伸过来,便立即触电一样躲到母亲钩弋夫人的身后,不敢再去看刘彻。刘彻见小儿子这模样,心中不由得又气又恼,他一屁股坐回到御座上,吹着胡子,满脸怒色。钩弋夫人见刘彻生气了,忙替儿子道歉道:“弗陵不懂事,惹怒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多多宽宥!”说话时,钩弋夫人语声哽咽,眼眶也是红红了,显然是哭了。刘彻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躲在她身后的刘弗陵,心中不禁涌起了无尽的怜爱之意,怒气也消退了大半。
“没事,是朕吓到了弗陵,这是朕的错,朕怎会怪他呢!”刘彻安慰着自己的宠姬道。听了这话,钩弋夫人抹了抹眼泪终于是不哭了。大殿中这才又恢复了平静。
不久江充便上殿了。这是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衣着朴素,脸上看不到一点肉,瘦的让人担心,不过他那一双眼睛却是如鹰隼一般锐利,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江充一上殿,便缓步急趋,然后在大殿中央伏地跪倒,极度虔诚地请安道:“小臣江充叩见陛下,愿陛下身体安康,长寿无疆!”
听到江充这请安的模样,刘彻心里十分满意,他脸上愤怒稍微缓解,说道:“江充,朕中午做了个噩梦,梦醒后头仍痛得很,檀大师说是宫中有人用巫蛊对我做法。我命你现在就带人去长安城查查,看看宫里到底是谁在玩弄巫蛊。查到一个是一个,不论是谁,我绝不饶恕!”
江充听后,跪地叩首说:“陛下有命,小臣万死不辞,只是宫里多是朝廷高官或是嫔妃贵戚,这些人位高权重,江充不过一小小水衡都尉,人微言轻,查起来恐怕不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