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何伯身侧的玉岚,则是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抬起眼偷偷看了看对面的周二,便又低了下去,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闻言,周顺虽然早有预料和准备,但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说起来,他和这何家还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长辈们都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也正常。
不过,也只是认识而已。
他有没有中意的女子,该什么时候成亲成家,也应该他家里人来催。
他何伯公卖这个面子来当面问,着实有些不高兴。
周顺看了看父母,二老是动也不敢动,面无表情。
周顺正了正身子,便是正色道:“何伯公,您问我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作为晚辈,自然是要回答的,我确实没有中意的姑娘。”
周顺说完,对面的何伯松了一口气。
却听周顺继续道:“不过,您替玉岚求亲,晚辈觉得有些不妥。”
听着周顺的话,何伯一愣,面色有些着急,说道:“这有何不妥,你尚无中意的姑娘,我家囡囡也没有心仪的男子,长辈都在这里的...”
“何伯公,您先听我说!”
周顺打断说道。
闻言,何伯也明白自己着急了,也是坐了下来,刚才一直扯他衣服的玉岚也是松开了手。
周顺说道:“何伯公,说起来,我与玉岚还是儿时旧识,那时我们还一起玩。不过,我离开家里这么多年,与玉岚也是十多年没见过,早已生分。”
“提亲求亲,那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在这里说说就能成的。”
“毕竟,若非两人相爱,即便是成亲后也会离分,您这又是何必?”
“再者,先不论我愿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何伯公您就敢说玉岚就一定愿意嫁于我?”
“您身为长辈,如果就如此随意替玉岚许下这终身大事,说实在的,晚辈觉得您有些过了。”
听着周顺的话,屋内众人沉默。
何玉岚坐在那里,双手却是紧握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伯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一侧的孙女,也是低下头来。
随即,他一咬牙道:“若是这门亲事能成,玉岚自然是愿意的。”
他说着,却见周顺毫无反应,随即看向一侧的周圣荣夫妇,同是如此。
何伯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咬牙道:“若是大人不嫌弃我何家贫贱,同意玉岚嫁入周家,玉岚她...她...可做妾!!!”
何伯说了出来,屋子里面几人皆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何伯。
何玉岚的手,也是再握紧了几分,依旧不言。
周顺顿时心生厌恶,皱眉问道:“何伯公,您说这话,就别怪晚辈说不好听都了。”
“您作为长辈,我尊敬您是应该的,但您若是倚老卖老,我周二,周家,也不是个软柿子。”
“之前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也没听二老提过,如今我周二回来了,您这般着急就想把您孙女嫁入我周家,莫不是看我周家如今发达了,想攀我周家,不惜卖孙女做妾?”
“若真是这样,那不好意思,我周家门户虽不大,我虽是晚辈,但也不欢迎你这个长辈。”
自从他回家后,不管是父母张罗的,还是自己来家里的人就一直没断过,皆是来求亲的人。
周顺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那些人无非就是看自己的钱和名头,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周顺虽然一一拒绝,但也从未说过什么重话。
他也被弄得烦躁,也给二老说过,成亲的事情他并不着急,让以后有什么来求亲的都给拒绝掉。
但说真的,上上下下见了这么多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何伯公这样的,居然提出让自己的孙女做妾!?
要知道,妻和妾,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简直是天差地别。
妻,也分正妻、平妻的说法。
正妻,即是男子的首位官方认可的合法妻子,在家中妻妾的地位最高,生出的子女不论先后,都被称作嫡系,且拥有对家里财产的优先继承权。
平妻,多指男子娶了多个女子且他们的地位相对平等,不存在谁大谁小的区别,所以这些人也被叫做平妻。
但一般来看,正妻的地位是要远高于平妻的。
而妾室,则是通过非官方认可的方式嫁给男子,甚至也不能说嫁。
妾室的地位远远低于家中的正妻甚至是平妻,有时候甚至如同家中奴仆一般地位低微。
妾室所生的子女,也不能称为嫡出,只能叫做庶出,他们的地位也远远低于嫡出的兄弟姐妹,且财产继承权在嫡出的子女之后,甚至没有。
相比较妻来说,妾的社会地位和权利受到限制,且更容易遭受不公正对待。
在家庭内部,妾室的处境取决于丈夫和正妻的态度以及家庭的具体情况,有时她们可能受到宠爱,自然就会好过一些。
但更多的时候,她们的生活受人冷眼,不尽人意。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穷苦老百姓家中的女儿,宁肯她们嫁给同是老百姓家中做妻,也极其少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给镇上的那些财主们当妾。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还请回吧。”
周顺冷声说道,算是下达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