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修士转向原承天道:“今日之会,我受益良多,道友若另有话说,只管道来。”
原承天道:“你如今虽未曾创世,但那天地五界卷来龙去脉必是了然于心,此刻天地五界已失其一,遍寻不得,还请成全。”
青衫修士知过去未来之事,自然知道此事,便道:“那仙庭卷原是被我用来化成无时妄海,困住了火凤。道友修成禁重天境界后,可去无时妄海收了此卷。若有这天地卷在手,道友拯救五界苍生,也就方便许多。”
原承天道:“既蒙传我仙庭卷,我愿已足,还请你多加努力,使那五界多存十年。”
青衫修士道:“是否能使五界多存十年,端看青龙何时降服,青龙早降一日,我便多一分把握。总之你我各努力,莫辜负了天道垂怜。”
二人知道此番相会之后,便是永诀,那时兽千万年来维持五界,已是心力交瘁,不久便要弃世了,而既无时兽之助,二人如何再来相会。
青衫修士瞧着原承天,缓缓道:“我昔日传你的时字真言,乃是我自家领悟,并非时兽所传,两者实有许多不同。我自负才智,万事不假手于人,哪知创世之业无比艰难,其后又酿种种恶果,这才贻祸至今,我若早拜时兽为师,修绝妙真言,又怎有今日。”
时兽道:“世尊,此话再也休提。”
原承天暗暗点头,若世尊早悟时间玄奥,那五界时间法则就不必托赖时兽了,如今时兽将殒而五界将崩,皆是创世世尊一念之错。
但世尊当初若是不犯错,又怎会有自己?此间之事,哪里能说个明白。
青衫修士这时对时兽点了点头,时兽正要施法,元极仙子道:“稍等。”
就见她于星火之中对着玄焰招了招手,玄焰向来顽劣,可今日见了元极,心中却生出异样的情怀来,目中若是瞧着她,就觉得心中既是温暖,又是平静。这是母子连心,天地间最神奇之事了。
需知九珑虽是元极化身,但毕竟未修成禁重天境界,尚称不上元极,故而玄焰与她虽是亲近,亦难生出母子情怀来。
玄焰依召上前,道:“仙子,你便要去了吗?”话中甚是留恋不兽。
元极道:“我此去之后,仍是可与你相见的。”
玄焰道:“仙子,那天地大能除了老世尊,便是你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寻人去问,可谁也答不上来,今日遇到仙子,想来必有答案了。”
元极道:“你只管来,无论是何事,我都可答你。”
玄焰道:“那世人皆有父母,玄焰生来便是孤苦一人,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元极听到此言,目中星光闪动,只因她此刻尚未修成肉身,哪里能流出泪来,但目中虽无眼泪流出,其情其意,怎会差了半点。
她伸出手来,轻抚玄焰头顶道:“痴儿,你的父亲便是世尊,便的母亲便是我了。原是你父与我辞别,在我莲前滴下一滴眼泪,这才有了你。痴儿,莫怨父母无情,这世间的生死离别,便是世尊也难由心。”
那玄焰听到此言,竟是不惊不动,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主人和九珑仙子一直瞒着我,也是怕我心情激荡,误了修行。其实主人和九珑仙子一直对我爱护有加,便是不道破此情,又怎有差别。”
元极道:“好孩子,却是苦了你。”身子在星光之中轻颤不已。
玄焰转向原承天,笑道:“主人,你不肯告诉我实情,可不是小瞧了我,你瞧我今日得了真相,还不是心境如水。”
原承天亦是感慨万千,叹道:“是,你瞧来虽是顽劣,其实最是好强,自你随我以来,桩桩件件,哪样弱于别人。”
玄焰转向元极笑道:“仙子,你瞧主人也说我的好处,可见我并不曾给你们丢脸,仙子只管安安生生的去吧,你等创的五界,自然我来收拾。”
元极道:“好孩儿,好孩子。你日后造化,远胜他人。定要好好努力。”这时青衫修士叹息一声,将元极轻轻一拉,时兽将左首瞧着二人,二人的身影刹那间就去了。
玄焰望着元极消失的所在,仍是呆呆的立在那里,心中道:“幸好我没修成肉身,也就不会流泪了,否则岂不是让他人笑话了。”但心中悲喜之情怎能抑制。忽地“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