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大战中伤到了眼睛?”
凌风沉默不语,半晌,只摇了摇头。
本就觉得自己所知甚少,凌风还一副闭口不言的样子,让海黎一个头两个大。
“你不说,是要孤自己看?”
凌风闻言,惊了一下,抱拳跪下,略有一丝急切道:“臣不敢,殿下息怒。”
“息怒息怒……没别的话可说了?孤也并未生气,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为何不肯告诉孤?难道真要孤自己看?”
凌风抿唇,似乎还在犹豫,半晌之后憋出来一句:“……明王吩咐臣,现在还不能说。”
海黎只觉得可笑,“明王?过去,明王是你的主子,现在你跟了我,你的意思是,你的主子不是我,仍旧是明王?”
姿态恭敬的男人面上眉头肉眼可见地紧紧蹙了起来,张了张嘴,似乎艰难地说道:“臣的主子,是殿下……不是明王。”
“呵,”海黎见他说的如此艰难,便知其根本不确定自己到底侍奉的是谁,笑出声来,十分洒脱道,“若你如此勉强,就不要跟着孤了,孤为何要放一个效忠别人的侍从在我身边?如果跟我,就记住,你的主子是我,不是别人了,即便是我的兄长;如果做不到,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不要跟着我。”
凌风这下是真慌了,“殿下——”
“要走就走,多说无益。”海黎面色冷了下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凌风的表情从犹豫,到纠结,再到似乎下了狠心,做出决定般,道:“跟了殿下,臣从此就是殿下的人,誓死跟随,再没有别的主子。臣的眼睛对殿下必然无害,只是时机未到……”
一人站着,一人跪着,就这么沉默了半晌,海黎终于开口:“好,我不强求,待时机到了,你便自己摘下。”
凌风似松了一口气,“是。”
“凌风,你知道吗?孤从记事起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它们又为什么发生;就算找到了兄长,对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所有人对孤而言都像一个谜团……”
外面的雨小了,雷也不再打,她继续道,“你是我的贴身侍从,孤的身家性命有时都要交给你去看守,若你都不能对孤坦诚,而是躲闪搪塞,那么孤有你,和没有你,世界是一个样子。”
海黎没有注意到凌风颤抖的手,只听见强烈的呼吸声,而后传来一句,“臣明白了。”
看着那恭敬的身姿,垂下的颅顶,海黎鬼使神差地抬手抚上去摸了摸,却注意到凌风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便有些尴尬地收了手。
“今晚与阴阳宗打斗辛苦了,歇息吧。”
……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第二天空气都是湿润的,院子里的盆栽在露珠的映衬下显得更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