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江道:“那他们为什么指名要你上去?”
冯生微微错愕道:“不是老爹不在,我才被抓上去的吗?”
李奥道:“不对不对,他们是从击鼓开始就要见公子你的。”
赵超道:“十三归是魏老爷的生意,红袖招背后是宁家在主事,天命是韩家的买卖,不管他们要见谁,都是来者不善。”
闻言冯生有些错愕,原来不是一家开的,是三家开的买卖。
李奥道:“这事肯定有鬼,我已经找人去通知老爷了,等下还请公子在上堂去,只管有我。”
冯生苦笑道:“我老爹也是头一回,你找他回来,他也不会审。”
赵超道:“公子不知这鼓的厉害,响一声衙门里没人去迎,所有的衙役们就要挨板子,两声没有迎,管事的就要挨板子,三声没人迎领事就要挨板子了,要四声还不开堂,老爷和老爷全家就要挨板子。”
冯生疑惑:“这什么规矩,那要是来了泼皮,胡乱敲,衙门里的不都被打死了么?”
李奥道:“这就是老爷和公子的区别了,只要老爷升了堂,这顿板子是可以免的,依据律例,老爷的直系亲属在有人击鼓鸣冤事,可以代为升堂,但是这板子就要寄存着,要是一整天老爷都不上堂,那这板子就要翻倍。”
冯生越发疑惑:“难道要衙门里的人自己打自己板子?”
李奥苦笑道:“在城门口有个打板子的机关,是要每个上去的。”
冯生想起来,在城门口是有一个像表盘一样奇怪机器,他本来还在疑惑那是个什么的。
可是如果官当着百姓的面被打了,这官还怎么当,还会有人愿意当官吗?
打民不打官就是道理了。
打了官,官的威严就散了。
也就没办法管理民众。
冯江说:“这些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敲这面鼓的。”
赵超道:“谁说不是呢,这是杀头鼓,敲了原告和被告就必然有一个人要掉脑袋,谁闲着没事敲它啊。”
果然么,如果罚了官,那对民只会是更严厉的处罚。
就说这个世界很奇怪么。
赵超说着只去扒拉李奥,说:“你怎么回事,叫你看着,看着,怎么响起来没完了。”
李奥和他推搡,看着众人,只面露苦涩道:“这不是一桩案子,是四桩案子。”说完只叫无奈。
众人闻言忙竖起了耳朵,问是怎么回事。
那杀头鼓是个慢鼓。
敲了第一下,只有等鼓完全停了,才能敲第二下。
李奥急的难受,说:“他们是一个一个人来,第一个敲了一下,我们就迎出去,结果刚去,鼓刚停,第二个就跑出来敲,衙役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也赶紧往里迎,第三个冲出来拿头撞的鼓,就要死在衙门门口,一堆人去拦,结果前两个又跑出去,三人一块又敲了鼓。”
赵超闻言道:“等等,律例规定,连鼓可算一桩案子,你就说是三桩案子,我也能理解,那第四桩他们告谁?”
李奥道:“还能告谁,告老爷,告新上任的冯老爷。”
赵超道:“哎,这不神经病嘛!”
冯生问:“这鼓敲了还能撤回吗?”
李奥道:“大天明王朝开国四百八十年来,就一桩撤回的,是王氏状告太宗太祖皇帝的案子。”
说罢几人都沉默了。
是只有冯生处在状况之外的。
“他们点名要我,找本公子,然后要告我爹—县令老爷—是这个意思吗?”冯生道:“他们不去城主府,也不去府衙找知府,反倒是跑到县衙找老爷他儿子,我?”
“他们就是冲我们来的。”冯江担忧的拽着冯生。
冯生问:“大姐呢?”
冯江摇头,她来的时候,大姐就不在了。
冯生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泉州府府衙
冯长念只在府衙门口站着,从早上来,一直站到正午,进出来往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那是冯老爷吧?”
“欸,人家冯老爷现在是县令老爷了。”
“他站在这干嘛呢?”
“还用说,被知府老爷给刁难了呗。”
连路人都看出的事,冯长念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又想起白长河和花云升和他说的话。
白长河:“他就是要刁难你,怎么都要刁难你。”
花云升:“当年的产业遍布泉州府,能发展起来是因为知府,可你破产也是因为知府,但是你却和知府没有打过任何的交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长河:“你们原先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这份圣旨你们也看过了,就是一份普通的任命书,但是为什么要写在圣旨上,想想,好好想想。”
花云升:“皇帝把任命书写在圣旨上,就是一个意思,你们太嚣张了,我找人来弄你们了,但是任命的却是一个七品的县令。”
白长河:“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是不用害怕的,有着圣旨在,死不了,但是被折腾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