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尤,说起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捋了捋头发。
他侧目,发出一声鼻音:“嗯?”
“当年为什么和我们做朋友?”
少年尾音上扬,满不在乎地答:“赌输了。”
“那后来在关家呢?”
“认栽了。”
尤嘉傲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地向后一倒,躺在天台上。
“应该是我问你们吧,为什么是我?”
“眼瞎了。”
我和关雯都没忍住笑了出来,年静远这几年跟尤嘉傲怼来怼去,毒舌见长。
躺在天台上的少年“啧”了一声。
“好啦,因为觉得你是好人。”年静远耸耸肩,也向后一倒躺了下去。
“我?好人?”尤嘉傲冷笑了一下:“你指的是我暴躁,自负,冷漠,毒舌,听不得一点怼吗?”
“我们谁这么说你了?说你是好人就是咯,作什么?”
“待人还是真诚点好。”
“我哪不真诚了?你本来就很好啊!”
年静远气哼哼地说出这句,她和尤嘉傲都短暂沉默了一下。接着,少年嘴角勾起了隐秘的弧度。
拧巴的人就是需要不停的坚定确认。
“但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跟关雯赌不是吗?你甚至可以不履行赌注,在关家俞澄说你是朋友的时候,你也可以拒绝,甚至后来想退出就能退出。我们又不是什么权威,说了就一定得算……老尤啊,其实是你主动来接近我们,接受我们。”
邵子衿说完这句,也躺在了天台上,我们紧随其后。五个大大小小的影子躺在算不得干净的天台,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澄。
“不是我,也能是别人,就算没有,你们四个不也玩的很好。”
“什么冷都男,明明是傲娇笨蛋。”
“年静远!”
“行了傲娇笨蛋,听姐一句劝,对自己有点自信。我们又不是什么帮派,不过是几个高中生正好碰上了,想一起玩而已,交个朋友还想那么多,怎么不去面试啊?”
“切。”
“没有为什么,就得是你,只能是你,再说什么不是你也是别人这种话,看我不揍你!”
“那时候你挺讨厌我的吧,就算他们愿意,你呢?我天天怼你,干嘛不怂恿他们把我踢出去或是拿我当个或有或无的人。”
“你真的很傲娇。”年静远像是被气得笑了一下:“大笨蛋……我想,笨蛋也是需要被坚定选择的,是吗?”
此后的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我们只能听到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尤嘉傲慢慢开了口,像是布满坚冰的山顶,慢慢融了一个小洞。
“从小到大身边没人能合我的意,家人,同学,还有所谓朋友。我习惯了抱怨别人,后来才发现问题在我,太过怪异冷僻……但遇到你们,我多多少少正常了一点。”
“正常?三万人就有千万种正常,我看你应该保护好自己的不正常,兄弟。”关雯反手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