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蔡家别院。
关昭入了院门后,可见师兄阮瑀已是早早起来,于楼阁内就读。
这边一见礼,得闻关昭所言京师和冀州形势,还有幽州之危局,阮瑀皱眉,叹道:“师弟所言,先生昨夜回来,亦有相告,竟不想为师弟言中,天下之动,起于太平道耳!”
“但如师弟之论,朝廷和州郡,都重视不够。或以为太平道之众,乃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其众之广泛,人数之多。朝野如此轻视纵容,另有隐瞒不报,加上朝中斗争,反应这般迟钝,延误时机……如此种种,恐会酿成大祸!”
阮瑀看待问题的角度,非常细致。
一出口,就将个中缘由道明了,且同关昭的意见一致。
实则早在去年的时候,冀、幽等多地,就已率先出现了太平道的谶纬事件,可惜以过去多年太平道在民间行善之多,朝廷和地方以之“善道”,并没有多么重视。
闻此,关昭将昨夜同刘备等人,所议之结果,如实告知道:“师兄,须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诸位兄长,已决定于郡县招募义士,而做好防范,防止幽州太平道席卷而至,使无辜父老身故,进而生灵涂炭。”
“但在此期间,亦需郡府认同,帮扶一应钱粮……”
关昭说完,语气郑重,就如昨夜所思,单凭张家庄园里的那些积累,远远不够。自需以官府为靠山,才能更好作为。
阮瑀听完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转眸道:“师弟来寻先生,可是想请先生出面,向温府君建言之?”
“正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阮瑀正义感爆棚,拉着自家师弟的胳膊,顺着楼梯而下,就往书斋方向行去,边走边道:“这样,我同师弟一同面见先生!且另有一事,师弟或是不知……”
见师兄阮瑀愿意相助说服,关昭心里一松,闻听后面一句话,他脑海里思绪翻涌,不禁侧眸问道:“师兄所言何事?”
阮瑀惆怅道:“乃是去岁!以师弟之言后,先生实则有往朝廷同僚中,各去过一封信,言明太平道之患,朝廷需做防备和处置。以卢尚书之来信,奈何为宦官所阻,此事终不成行。而先生胸怀天下,以今次情形之危,师弟若相请之,先生必会助也!”
对于此中之况,关昭听后,倒不觉意外。
桓灵二帝以来,大汉本就成了一艘腐朽的大船,这艘大船不仅内部矛盾重重,如同一个火药桶一点燃,就会释放爆炸。便是连外部,亦是群狼环伺。
从雒阳的宦官和官吏同太平道联系,差点让大汉京师为之攻破……更可证明这一切。张角的出现,只是将这一切危机都暴露在了明面上,加快了东汉的灭亡进程而已。
而他心目中的“三兴汉室”,自然是同大兄刘备等,推倒这腐朽的旧汉,去重建新汉!
未几,但如阮瑀所言,当二人来到了书斋,关昭道明情况之后,蔡邕思虑完,并没有拒绝,而是颔首道:“下午,子仁又有宴请,你同我一起去罢!”
关昭一听,就知道先生蔡邕,这是在主动为他创造机会,从而说服涿郡太守温恕。而以他的身份,便是大兄刘备监市掾的身份,想要见到温恕亦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