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云将64号扛在肩上,拔腿飞奔。身后的空间很快被猎蜥踩踏而过,它们飞檐走壁,划开了沿途的地毯与墙纸,用暴力撕碎漆黑的空间后再次向前。
光是逃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辽云很清楚这一点,更何况在如此狭隘的空间里,二驱的根本跑不过四驱的。
但如果停下来反击的话,没有作战能力的64号是不得不考虑的对象。这些妖兽狡猾的很,很明白如何挑软柿子拿捏,64号肯定是它们首要攻击的目标。
果然,到了这个时候辽云能做的也只有逃跑。
但是现在可没有师父在旁指点了,所有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了。
“看着吧,师父。我一定会成长的!”
“左边,有一个拐角。”
64号平静的话音在耳旁响起,她被人扛在肩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木然,但是听到她的话后,辽云想都没想就相信了来自盲人的指路。
连忙拨动长腿来刹车,辽云一个大跳飞入拐角墙后,然后灵机一动。
“嗷!”
飞扑过来的猎蜥迎面撞上火光长剑,自身的动能配合上剑客的剑技,一头猎蜥从头到尾被切开一道裂痕,鲜血顿时迎面喷洒。
辽云后撤转身替64号淋下血液,顺便躲开了剩下俩只猎蜥的围攻,后者勾起弯刀般的利爪,向着二人连续冲刺。
辽云单剑不敌四爪,只能勉强护住肩上的64号。
“64号,抓紧我!我要——”
“喊‘救命’吧。”
“啊?什么意思?”
“喊‘救命’。”
辽云愣了一下,对于这种事情来说,辽云一般是很有矜持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修真者,还是除妖队队员,理应去保护别人,而不是被别人保护。
——但是嘛,毕竟她也看见了后面持枪的服务员们。
“救命啊!”
话音刚落,绚丽的紫光子弹穿膛而过,将虎视眈眈的猎蜥贯穿,紫色与红色在另一边炸出。
“你居然打中了?”
一个高个子的酒保对着旁边的人说道,那人一手端着枪一边瞄准,看到酒保高兴的动作,他点了点头。
看到出来,那人是个射击的新人,握枪的姿势很外行,就连辽云这个剑修都能看得出。
不过他的准头却不赖,开枪的手竟然毫不颤抖,可能是因为鼠城的人都很冷漠和平静的性格吧——这人应该是个聋子。
辽云将64号放了下来,持剑对准了最后一只剩下的猎蜥,因为她发现了这头妖兽的异样。
那只猎蜥血脉偾张,竖着的瞳孔变得硕大,从口腔里喷出沉沉的低吼,浑身的肌肉飞快地挤压成团,变得更加粗大。
这是猎蜥的血脉能力,简单来说就是强化,听麦月所说,这种能力的强弱是根据血统的高低来的。有些猎蜥可能会十分强大,有些可能连能力都没有。
而眼前的猎蜥,背部竖起了夸张的棘冠,它因为血液沸腾软组织变得通红,发出了恐怖的低吼。
猎蜥弯起利爪,再次扑了过来。
“砰!”
紫色的子弹将怪物的肩膀射了个对穿,后者被击退后踩在了墙壁上,死不罢休地大吼,张牙舞爪地冲来。
“砰!”
又是一枪炸响,可是因为射击者的惶恐导致打在了猎蜥的爪子上,顿时将其打得稀巴烂。
可是猎蜥丝毫没有被攻击给吓退,张开粘连唾沫的巨嘴利口,发出更加危险的咆哮,发疯般地跑向射击者。
“嚎啊啊啊!”
怪物的咆哮盖过了连续射击的枪响,这些子弹毫无疑外地射了一空,将漆黑的墙纸贯穿,嵌入了墙壁当中。
紫色的光芒在走廊里面不断闪过,可是怪物的身影仍然穿梭在光芒中,疯狂的吼叫正逐渐压过了按动扳机传来的空仓声。
狰狞的巨口正要扑咬到脸上,那位哑巴服务员被吓得双眼呆滞,然而高举的利爪已经垂了下去。
定睛一看,眼前的怪物的胸膛被利刃所贯穿,剑锋上冒着微微的火光。
“你没事吧?”
辽云将剑拔出来后,又对着猎蜥补了几刀,然后关切看着发呆的男人。
“他应该没事。”
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是旁边的酒保替他回答了。
“你们是服务员吗?怎么在这里?”辽云认清楚了他们身上的服饰,跟64号的礼服风格十分相似。
“是的,我是酒吧的酒保94号,他是一个哑巴,我的朋友73号。我们是去杂物间的,那里有最后的一部电话。”
明明是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酒保的声音仍保持的很恭敬,他理了理脖子上的领带,优雅地为女士解释。
“赌场的客人们呢?”一旁的64号终于说话了,“他们都疏散完了吗?”
“我们打开了应急通道,大多数的客人都离开了。但是赌场的电话线却断掉了,估计是被妖兽挖断的。我们准备去找最后的一部电话。”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两个能行吗?”辽云说,“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普通人啊。”
酒保闻言扬了扬嘴角,亮了一下手上的手枪,虽然他刚才一枪没中,还险些丧命,但这些显然无法阻碍他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们有枪呢。而且我们不得不去。”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