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显然也不受威胁。
云舒却忽而一笑,“玩笑话,当不得真。”
说是玩笑话,可出了口,听在人耳朵里就是正经话。
两个人言语上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哪个也不服输。
因为眼下都拿对方没办法。
杀死功夫极差的云舒,对于二皇子来说轻而易举,风险就是被父皇责骂,关关禁闭,冷落一段日子,母妃稍微哄哄,他也就放出来了,一块肉没少,一点罪没受,然后一切恢复原样。
在云舒看来,不给二皇子解毒,他必会毒发而亡,好处是铲除掉一个强有力的敌人,后果自然是作为太医,等候皇上论罪发落,二皇子的母妃是当今圣上宠妃,几乎有求必应,要是杀掉这位宠妃和皇上疼爱的亲儿子,宠妃再添油加醋吹个枕边风,到时不止云舒一条命,恐怕一直叫皇上疑心忠诚的整个沈家,都有生命危险。
她又想到了韩瑾,这位冷心冷面的瑾王,地位超脱,功绩斐然,敢于不把皇子放在眼里,勇于跟皇上抗辩,韩瑾的病只有她能治,她死他亦活不成,到了被皇上处死的时候,为了活下去,想必韩瑾也会竭尽全力保住她和沈家。
所以杀二皇子的后果云舒也能承担,但存活的希望却是建立在韩瑾态度的基础上。
相当于把命挂在别人身上,一切都由别人做主,云舒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一步一个脚印从被人耻笑的呆傻女,爬到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上,离皇上很近,算有了权利,又从一穷二白到财产花不完,有了财,正是因为她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才会有了今日的权和财。
想明白这点,云舒肯定不会致二皇子于死地,这属于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九。
不值当!
却也没有立刻为二皇子解毒。
二皇子知道她跑不掉,倒也继续忍受痛苦不着急。
李思渔引云舒到一间房门前,“这是你的住处,何时治好二皇子,何时才能离开!”
没打算听云舒的反馈意见,他说完就走了。
云舒观察一下周边,这是一个由四间房围城的小院,其他三间房的房门禁闭,不清楚有没有人居住。
她推开房门,里面干干净净,桌上茶水温热,床上被褥散发着阳光的清新味道,一看就是新换的。
没想到二皇子挺讲究,连客房也常有人打理。
这时,身后门口方向响起稳健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一人,接着飘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院判,您可回来了。”
云舒回头,说话的张清清正擦汗走来,身后跟着数名她熟悉的太医,年龄最小的郑小古见到她先是喜极而泣,后又悲喜交加,表情可谓丰富。
云舒询问才知,这些太医已住在二皇子府多日,除每日定时为二皇子看诊,再一起研讨治疗方法外,其余时间一律不得出院子,只能呆在这个四方天里思考人生,乃至后事。
这可不夸张,在这位皇上的领导下,太医是高危职业,皇上对治疗不满意,随便能砍了治病不利的太医,连句辩解的机会也不给,直接口谕拖人去斩了,不用经过刑部复核,也没人敢提异议,能提的都到地下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