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跪在地上说:
“臣是陛下的臣子,感念皇恩,深知皇令如山,当初,百姓受到迷惑,以为必死无疑,想冲出疫病区跟家人告别,但臣有皇令在身,若不用雷霆手段制止,恐冲出去感染看守护卫,再感染到皇城百姓,危及社稷,所以让他人强行控制住领头人,这才平息,此为第一次骚动。”
江相望着云舒后背,对云舒未提及其子领头闹事毫不领情。
云舒又道:“第二回,太医院太医吴路,怂恿百姓闹事,还对病人投毒,致五人死亡,亲人暴毙,百姓难免行事冲动,臣理解,但未免闹事行为再起,影响研制药物进程,臣只好杀鸡儆猴,当众赐死吴路,自此,百姓规规矩矩治病,踏踏实实吃药,我等也顺利完成救治工作。”
江相嗤之以鼻:“沈院判句句在为已辩解,罪过一字不提。”
云舒没理会,继续回道:
“臣的罪过是心慈手软,要是在江相次子参与闹事的第一次,臣就以雷霆手段治之,吴路怂恿的第二回骚乱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臣有罪。”
“巧言令色!”江相说。
这时,门外站岗的小太监悄悄进来,趴在秋公公耳朵上低语。
小太监说完离去,秋公公再转达给皇上听。
皇上听完,略加思索,便说:
“文尚书,朕今日就代你刑部审案。宣百姓觐见。”
云舒笑得几不可见。
“宣百姓觐见......”秋公公高声喊道。
声音层层传至宫门,就像永无止境的回声。
十多位百姓在侍卫的引领下,进入大殿。
熟练的跪下请安,低下卑微的头颅。
皇上问:“敲登门鼓所谓何事?”
一名腿脚不利索的壮硕男子,惧怕龙威,声音颤抖的回道:
“回皇上,草民是来为沈院判作证的,沈院判和那些大夫们,精心照料我们,从没有因我们是贱民就怠慢我们,可我们恩将仇报,把沈院判和大夫们的善心当成驴肝肺,先是跟着江二公子闹事,后又听信吴太医的谎话,再度闹事,以为这样就能获得沈院判的重视,早日获得救命药,可我们错了,错的离谱,请皇上开恩。”
他艰难的磕头,显然是因敲登门鼓而先领了板子。
这是敲登门鼓的规矩,因敲鼓先受皮肉苦,所以敢敲鼓之人寥寥。
就算敲响登门鼓,一个不小心身体受不住,死于板下,就夫失去面圣机会。
综合下来,自皇上登基以来,敲登门鼓,头脑清楚的进殿面圣者,不足三人,一人伤势过重,皇上还其清白后,没过几日便身故。另一人也如此。
现在殿上的十来人统统归属于第三人。
又有一个七八岁小男孩低着头,学着壮硕男的扣头动作说:
“草民差点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沈姐姐......”
小男孩身旁的妇女碰他一下,他立马改口:
“不是沈姐姐,是沈大人,哦不,沈院判,是沈院判救回我爹娘,还有哥哥,爹娘和哥哥都夸沈院判是好人,绝对能嫁个好郎君。”
这翻话逗的堂上一些人忍不住嗤笑。
江相趁机说:
“小娃娃说的没错,女子终归要找人家的。”
小男孩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一脸茫然。
云舒认出这名孩童,当初这孩子独自一人在家生火做饭,差点烫伤,被云舒及时救下,如今现身这里,肯定是跟着家人来的。
接下来,另外百姓也跟着说自己所闻所见,为云舒作证,证明其一切为公,绝无徇私。
有了百姓作证,江相想反驳也没了底气,天子脚下,皇上如果想从百姓口中听到真话,易如反掌,不是他江相想造谣就能造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