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回轮到阿花撅小嘴了，“还说全知全能……没考上大学的到底是谁呀？”

“我那是专升本，专升本！第一学历不是本科而已，算不得没考上……”

那人形表面的纳米机吸收了材料，修补速度明显加快，有了蛋白质和供能，这个五分钟前的死人甚至逐渐有了血色，皮肤也一步成型，海德薇甚至还给这老白毛送了一个礼物——她处理了这人的前列腺增生。

修复很快结束了。但不知是技术如此还是刻意的，修复完好的身体却不包括衣服。总局躺在他“上辈子”化作的肉泥上，一头还算漂亮的白发随着晚风波动，阿花看着这人，皱着眉头，“他能醒吗？”

“不急，看我给他两巴掌。”说着把已经空了的面粉袋子抠俩洞，给这老白毛套上，稍微遮掩一下光溜溜的身体，之后抬手就是俩大巴掌。

好在，这是用她正常的肉手扇的巴掌，不是几吨重的排山倒海掌。

两巴掌抡完，这老白毛很快醒了过来。也许是面粉袋子太扎，也许是他身体本来的病痛被海德薇消除了，那种浑身无恙但被粗糙布袋刺激的感觉令他极度不适，呲牙咧嘴。

“哟，醒啦，”海德薇看看周围，没有人在，于是便低下头盯着他，“还记得我不？记得我你就吭个声？”

“你……你这个……”这老白毛定睛一看，那股忿忿不平刷地燎了起来，“你这混蛋，竟然敢打我！”

海德薇一愣，“好嘛，这记忆恢复得够快的。”她把手摁这落魄的老东西脑门上，没读多久就站起身来，转过头去看阿花。“有一个好消息和……另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啊？？你……两个一起讲呗？”

还没等说呢她就乐起来了，“嗯，第一个。他的记忆没有一点受损。身体很健康。起码延寿足足三十年。现在我们——至少我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死人的可能性。”她语气里有一种无可抑制的喜悦，就像某种美漫科学家做完人体实验之后的神情。

“第二个呢？”

“他没把我们供出去。只是说有‘外人帮助’，只是做好了卸磨杀驴的准备。”说完她看向这老白毛，踢了他一脚，“嗨，起来吧，你没事了。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马上抓紧时间回家换一套衣服再回来局里。”

“你……你竟然敢打我？！”

“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可不像你爸妈那样，这辈子就打你一次——”她拖长了音，强忍着笑一边看着人一边说，“——还没打掉。”

话音既落，那老白毛近乎是要被气炸了，可惜脑子里的血栓也被她清干净了，再怎么生气也气不成半身不遂。

海德薇没管他，搂着阿花直接自顾自地走了，空留这老白毛一人对空气经历完整的从发怒，急火攻心，回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最后看着地上一滩人形的血肉，噗一声直接呕出来的阶段。

这些全部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没有直说，只是给这尚且还是局长的老白毛一个自己发现的机会。在她快走到战斗机面前时时机成熟，便直接回过身来远远地看着他说——

“我们的合作尚且作数，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尊重我，支持我的工作，在你力所能及处大开绿灯。不要想着和什么接头人互通信息。切断你的背叛，我可以既往不咎。能不能做到！”

只见那老白毛一脸死相，刚咳嗽两下把喉咙里的胃酸都咳完，那煞白的脸无神地看着海德薇，看着这城市夜景下映照的女人的身影。

“是……是，我听到了……”

至此，她才舒心下来，礼貌地背身摆摆手，打过招呼了才拉着还意犹未尽的阿花回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