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正欲前去迎接,便听到杨廷和爽朗的笑声:“献之,你可真是会享受啊!”
柳明见杨廷和迎面走来立刻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大人莅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献之,你我二人便不必如此见外了。闲话少叙,老夫来你府上是有要事相商!”
“大人请讲!”
杨廷和正欲开口说话,只见拿了碗筷而来的管家上前说道:
“老爷,宫中来人说是要老爷明日进宫朝议!”
“所谓何事?”
“来人并未言明。”
杨廷和见状说道:“献之,老夫此行便是为了朝议之事而来。
达延汗派使者劝降边关将领,不曾想边关将领皆斩使者首级,悬于城墙之上。达延汗得知此事后必然报复。
皇上是要在朝会上决议对鞑靼是战是和!”
“达延汗哪来的底气劝降边关将领,他脑子里都是牛羊粪吗?”柳明闻言大惊道。
“你有所不知,靖虏卫并非是百户叛逃,而是指挥使吴江因吃空饷之事败露率众北逃。
达延汗四子阿尔苏已攻破平凉城,掳城中百姓与韩王府众人北去!
想必达延汗也是知道了边关兵额空缺的事情,所以才想以此要挟劝降边关将领,谁知边关将领竟有如此血性。”
柳明听后恨声道:“吴江动我大明根基,真是该杀!”
“皇上已传旨诛其三族,与鞑子是战是和才是如今最为紧要之事。”杨廷和说道。
柳明闻言躬身问道:“大人您想......”
杨廷和呷了一口温好的黄酒说道:“朝廷不日就要出征安南,若要与鞑子开战,便是腹背受敌,于我大明不利。
而且若与蒙古开战,势必要将东南之粮草经漕运北上,劳民伤财,靡费甚巨。
这黄酒虽好,不知你我将来是否还能一尝?”
“大人,您多虑了,这朝廷有您这般国之柱石撑着,必然不会有事。
这黄酒乃是江南士人心头所好,只要有一江南士子立于朝堂之上,大人便不必担心在京城无黄酒可品。”柳明谄笑着说道。
杨廷和闻言大笑道:“有献之在,老夫这白发便会少几缕啊,哈哈!”
“大人为国事操劳,下官敬佩不已,还望大人珍重身体才是。”柳明举起酒杯对杨廷和敬酒道。
杨廷和见状叹气道:“这满朝诸公,怕是也只有献之明白老夫之苦啊!”
“大人此言何意?”
“有感而发罢了,明日朝议之事拜托献之了。”杨廷和放下酒杯对柳明说道。
柳明闻言躬身道:“大人折煞下官了,下官府上还有几坛黄酒,烦请大人为下官一鉴好坏!”
“那老夫便却之不恭了!”
当日,柳明以赏雪之名邀好友聚于府上,至于聊的什么,怕是只有那枝上的乌鸦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