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缥缈莫测,仿佛横亘万古,不似此间。
林间雾障,闻声而散,夜星为她接应风尘,溪风为之鼓舞。
摇光等待着那缕游丝离开,最后消隐不见。
他只是从鼻里哼出一声,转而飞进沿途的文灵卷穗中。
群山环抱的苍翠之中,坐落着一处天然洞府,一名周身拢着一层薄雾的女子,静坐在水榭上,一只手垂于水池之上逗弄着一尾鳞光闪烁的银鱼。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垂落,眉眼之间流露出的淡漠,许是因久居深谷,不过,当她每次举起手中的琉璃碗盏,些微摇晃,群光便会立即围拢过去,争相抢食,引起她的不满。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才迎来旧客。
“凤皇,别来无恙。”
“呀。”蔚思铃听风送来故友的讯息,于此间清醒,转而开始整理仪容。
水面上照出她的背影,只是她不知现如今的自己,形象已直接展露于人面前。
“你……”
摇光看见了凤皇的容颜,不禁惊叹出声,“难不成是我的缘故?可最近,我没觉着自己心力有所长进啊。”
蔚思铃赶忙画出水镜,自己的容颜同样映入眼帘,“不是的,是我的容貌实显化了,我在人间愈久,我的状貌会愈拟人。”
摇光脸上露出担忧,“事出大小?可能转圜?”
“倒不算小,只是不必忧心,成人之前,回去重新修炼五字即可。”蔚思铃莞尔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仿佛记起什么般,“星君又下界了?奉的何旨?总不会是私巡于此吧。”
“嗯,”摇光听到这话,还是不免忧上心头,看向远池中的游鱼,“这次是公事,私巡倒还算不上,帝君让我下界寻找填补魔界之壁的法子,想到你这里许有弥补之法,才来碰碰运气。”
蔚思铃恍然,连连点头,“还是上次‘未来’同我讲过的,星君,有句话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蔚思铃了然事情始末后,未在第一时间给他解法,而是卖起了关子。
“但讲无妨,仙姬请。”摇光并不着急,同时也想听听她的见解。
“不知星君对神魔一战可曾听闻?”
“那事发生在上古,可据我所知,那场战役并没有赢家,反而是因为双方达成了某种约定和契约,他们分走了‘魔’,同时也带走了有关于的一切。”
“签订那份契约后,他们不曾进犯其他各部,这护屏之障于他们而言,并非是要跨越的障碍。”
“略有所闻,仙姬的意思是说,我们并不用过于忧心屏障所带来的影响?”
摇光听懂了蔚思铃字里行间需要向他阐明的观点。
他在七星殿就与天枢讨论过这个问题,屏障极有可能不是魔界之物干扰,屏障对于居于魔域深处的存在来说,就是不堪一击的。
它之所以能象征性存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不是靠一张薄膜就能约束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