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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太大，以致周边正在用餐的客人，纷纷侧目以观两人有趣的对话。

“咳，我没说，你也莫要大张旗鼓，引人注目。”

孟折听很不喜欢受到注视，因为对他来说，一直保持无人关注的状态，才是他能够平稳度过这段日子的关键。

微生音尘很快敏锐觉察到，孟折听身上散发出的浓厚的疏离感，区别于之前的刻意，现在的他，好似静默了半世的沉水，死寂，亦无风能掀动。

知道了他的情况后，不再与他闲谈，“我本是白泽，我想先生，应有些这方面的眉目了，对吗？”

“继续，我在听。”

“不过遗憾的是，我不是神兽的那个白泽，而是一种被排除在六界之外的……生灵，我不知该如何准确形容我是谁，坦白说，我也不知我是谁。”

“不过这不妨碍我在寻找自己的身世，以及找回我的尸体，与我的记忆。”

微生音尘开诚布公，这是孟折听未曾料想到的。

当然真假难辨，倒也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微生公子，您的菜来了。”小二的声音随着碗碟的下落而出现，“这是给你的，有劳了。”

“多谢公子，这位客官，您要的花雕酒小的给您摆上了，您慢用。”

小二先是谢过微生音尘的小费，没在他手上多作停留，而是把菜品上齐全后，再把一坛花雕酒摆在孟折听面前，最后才是带着谄媚的笑意，拿过钱银离去。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我遇见的好些人，都与我这么说。”

在旁人看来孟折听在旁敲侧击，试探他人反应，而他本人却是直言不讳，将自己的经历说出，世人能信几分，与他何干。

“吃菜，吃菜。”谄媚的人变成了微生音尘，一遍遍不胜其烦为他夹菜，孟折听给面子般拿起筷子，终是放下。

“我不饿，你想吃，就吃吧。”

“先生，小可当年在殷商国都遍寻您而不得，您去了何处？又于何时归来？”

“一个超脱六界的世界，那你呢，你我分别后，去了什么地方？又为何在这里？”

孟折听防备心很重，不肯多透露，另外，他需要鉴别出眼前人与仙界者的关系，万一是魔界来的呢，他不得而知，唯有谨慎小心。

微生音尘知道孟折听言尽于此，也就不再纠结，“我同先生一样，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界，不过小可相信，总有一天会再次与您相遇，在那处不知过了几番年月，等我再次来到人间，早已沧海桑田。”

“你为何要找到我，你知我是何人？我与你而言，并无任何瓜葛。”

“不，”微生音尘合掌而笑，“你是司命，你能知道我的过去。”

世书笔听到这人总算不装了，想要出去和他当面对峙，无奈孟折听不允，只得作罢。

“可我，早已不是。”

微生音尘的惊讶仅仅持续了几瞬，很快恢复，“那就等到您再次成为司命的那天。”

多年以后，当孟折听再次回想到，那年少年眉心凝着的神态，坚定如磐石，哪知，他本就是磐石，无法撼动，无法改变，无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