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元景纳闷道:“你这做师叔的又笑什么?”
李元清,道:“没什么没什么,见后辈们一个个有所领悟,故而发笑。”
太师府住处,井银坤也是一脸晦气色。气呼呼的看着壬邦良,道:“你和紫霄宫的邽田凌起冲突,好了,现在人家下战书了。你说怎么办?我看了这小子今天的的身手了,除了面对邦于他可能会略逊半筹。你们几个恐怕交手,十合之内必败!”
壬邦良双眉紧锁,一副思考什么的样子,并未答话。另一位看着也是上一辈的道长,冷冷的道:“掌教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应?没了规矩了?”
壬邦良佯作一惊,道:“师尊,我一直在想邽田凌和奚经仪的交手。刚才路上就是我一心沉浸于此,这才和邽田凌起了矛盾。再说我并未缺了礼数,他却骂我禽兽,故而才有口角的。”壬邦良话未说完,龙虎山的几个弟子呼啦一下把门推开,不知道井银坤还有几位师叔都在。嘴里还热闹的说着:“这下热闹了啊,都传遍了。奚经仪和邽田凌还都不服气,想着明儿再干一场。”
“那是那是,哎呦。。。掌教师伯!师尊,师叔您都在啊!”这一抬眼才发现,几位长辈都在。
井银坤沉着脸道:“一点稳重劲儿都没有,别家不服气,你们跟着起什么哄!你们也跟邦于学学,修炼的功课从不落下!对了他们怎么不服气了?说来听听!”
几个小子不由腹诽:“那您好什么奇啊?”脸上却是一脸恭敬的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只是各门各派都这么说。紫霄宫和赤城山的还不承认。”
井银坤捋了捋胡子,道:“欲盖弥彰,越是不承认,越是不服气。自家里先乱了阵脚,要是伤了两家和气。不是太虚宫更是占了先手,这可如何是好。”
井银坤想的是怎么赢了这一仗,他们还和太虚宫争绝技。碧海流云掌还有梅剑,这都是不世的绝学,岂能轻易放弃。正在沉思,忽然看见站在一旁的壬邦良,顿时计上心来。
“邦良,你来!本座有话问你!”井银坤向壬邦良招招手。
壬邦良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站在边上。井银坤笑道:“怎生这般拘谨,你适才说一直在琢磨紫霄宫和建福宫那俩小子的招式。看你这沉浸的样子,是不是有所顿悟啊?”
壬邦良心想机会来了,心中快速的把萧也跟他说的话过了一遍。故作沉思的,道:“顿悟还不敢说,不过我看邽田凌和康田平师兄弟两人,虽然都是五行锁心剑,但是一个招招风雷之势,一个却步步为营。这都不像是一个剑法了,我想问题并不是出在剑招之上。”
井银坤一旁的另外两位,一个叫刘银晃一个叫伍银谟都是太师府的顶尖人物。两人听壬邦良一说,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流露出赞赏之意。尤其是伍银谟,那可是壬邦良的师尊。
井银坤赞许的点点头道:“说下去,说下去。”
壬邦良心中窃喜,又道:“那个邽田凌,虽然和我起了口角,可是他为人木讷,醉心剑法,性格甚是内向。恐怕他招式步步为营,是跟他性格有关。但是候掌教传下来的,那种气势压迫的劲还含在邽田凌的剑招里头。所以若是我与其对阵,必然先取守势。以我们落霞剑之刚棉互转的招式,消耗他的耐心。”
听到这里,伍银谟不由道:“邦良,你能看到这一步也不枉为师教你一场。甚好,甚好!”
井银坤也完全没想到,壬邦良居然有如此悟性。不但看招,更是在看人。心中暗喜,下一辈中,不单单有个屠邦于。若是好好扶持,这个壬邦良也定是可造之材的。
其他几个后辈弟子,听壬邦良侃侃而谈,居然说的如此鞭辟入里。心想,这小子是吃了仙丹了么?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么高的悟性啊。
刘银晃指着另外几人道:“你们几个听听,对阵以来,就是看热闹的么?民间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你们就是图一乐吗?邦良所言,恰谙剑道要旨。都耐心学着点!”
壬邦良这会儿心里都快肋炸了,心想萧也真是我的福星啊。这下老子在龙虎山也算是打下根了,不至于被屠邦于一直压着了。轻轻的舒了舒嗓子,又道:“掌教,师尊,刘师叔。邦良大胆的推算一下,我想当我严守三十回合,邽田凌必然难以压制锁心剑狂暴之气,他也必然脸红心跳,气息上涌。越是如此,内心越是急切的想胜我。此时也正是我反击之时,我将出落霞剑中的余霞成绮之招,一举击溃其剑招。”
井银坤深吸一口气,道:“你有如此眼光,如此悟性,真乃我太师府之幸。银谟啊,你带的好啊,这是我太师府又一个麒麟儿!”
伍银谟捋须暗笑道:“师兄,邦良之前并未给我如此惊艳之感。资质算是我们龙虎山靠前的,但是说要跟上邦于,还是有不少差距的。不过若是以此观察入微的心境,加上点悟性。未必不是一代的柱石啊。”
井银坤道:“邦良,你今天是让我很高兴的。但是本座还是有话对你说,你刚才的推算都是不错的。他太虚宫的五行锁心剑,其实本意就是稳,并不因为是重剑就需要虎虎生风的气势压人。只是候掌教的性格,才造就现在这一代的风格。不过你说的邽田凌若是再打磨历练下去,紫霄宫定会超过这一代的。你说最后要用我们落霞剑中的余霞成绮一招败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与敌对招,怎能这么早就定下什么招式呢?招招都在变啊,虽然余霞成绮这招,是我们太师府落霞剑中的凌厉的一招。但是现场较技,千变万化,没有定式。你不可先入为主,而要随机应变啊。”
井银坤不愧是龙虎山的一代掌教,这份眼光就远超不知壬邦良多少倍了。壬邦良连忙点头应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着实让井银坤再心中又拔高他一分。
“邦良,若是明天你和邽田凌对阵,可有把握?”井银坤道
壬邦良并非庸才,得到萧也的传授,知道了邽田凌的弱点。如同考试提前知晓题目一般,胜券定是大增。道:“掌教师伯,我有把握!”
井银坤道:“本座给你一个任务,明日你与邽田凌对阵。记住一条,不许胜,也不许败!”
壬邦良稍作想象,道:“谨遵掌教法旨!”
井银坤挥挥手道:“你们几个小辈都去吧!邦良你好好体悟我刚才说的话,晚间早些歇息,明日按我说的来。”
挥退了后辈,又对刘银晃、伍银谟道:“我要去和宗世文和候元景见个面,不要闹出不愉快来,误了大事。”
宗世文这会正和候元景面对面坐着,道:“候掌教,你家邽田凌为何在外嚷嚷,说我建福宫只配给你紫霄宫提鞋?这般说法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候元景道:“我家邽田凌何时说过,适才路上和太师府的小辈有点口角,被我当场就提溜回去了,丝毫没有让他出去。何来在外嚷嚷的事情!”
宗世文一声冷哼道:“后辈之间打打闹闹都无妨,但是出口伤我建福宫,这就说不过去了。说没说过,叫来对质一下,一问便知!”
候元景也是个急性子,顿时把邽田凌口拙的性子给忘记了。道:“对质便对质,身正不怕影子斜!没说便是没说!”
“来人,去将田凌叫来,就说宗道长有话问他。”候元景吩咐道。
邽田凌今天窝了一肚子火,莫名其妙的跟太师府的人起了矛盾,又被师尊训斥。现在听到建福宫的掌教又要找自己,就是慢性子也起了火气。甩着道袍,大步流星的走向候元景休息的门外,呼啦一下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