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兵器的碰撞声愈发的清晰,伴随的,还有孩童的哭喊。
远处,是一座城池。
城墙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中间的一段已然倒塌,显然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一尊浑身紫铜色,身形魁梧的怪物正从城墙的缺口上爬入。
怪物约有两人高,青面獠牙,头发银白,脖颈上戴着一串黑色珠链。除了本身的两个手臂,怪物的背脊之上还有两对手臂长出。
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肌肉之上一根根黑紫色的血管尤为突出,彰显着它的恐怖力量,给围观者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进去看看。”施宇难得的率先发起了提议。
“好。”宁黎微微点头,以表同意。
离城池越近,血腥味就越发扑鼻。两人绕开了大佛的视线,选择了另一段城墙,几步就登了上去。
城内的景象一片狼藉,残存的士卒紧握着手中的矛与盾,努力保持着阵型,堪堪抵御着一个妖佛的攻击。
另外的几个妖佛,已经四散开去,肆意地破坏道路旁边的房屋,屠戮着他们看到的每一个生命。
城池中生活的百姓,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恐惧当中,四处奔跑,寻找着藏身之所。
人们的尖叫声伴随着建筑倒塌的声音,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时不时的有人冲出,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可能只是随手抄起了厨房的菜刀,阻挡着妖佛的攻势。
但只是片刻之后之后,他们便被妖佛抓起,捏成了血肉粉末,亦或是被一脚踩成了肉饼形状。
这不是这座城池第一次遭受袭击了,城市中的一处又一处废墟诉说着它苦难的历史。
城市里面的男人数量已经十分稀少,不少的女性也勇敢的来到了抵御妖佛侵略的一线。
只有孩童在无休无止的奔跑、尖叫,他们的父母或已经战死,或正在战死。
妖佛的力量太过强大,它们的侵略,不是这座边陲小城能够独自担当的。
而这样的惨剧正在数百个相似的边境城池反复发生。无数人寄希望于外界的援助,可妖魔之乱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那所谓的皇帝居然没有派来一点支援,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施宇不忍看百姓遭受如此苦难,已经提剑冲向了妖佛。
观察了这么久,这妖佛的境界估摸着也就是武夫境三重的水准,攻击的手段较为单一,大都依托于它的手臂,只是防御有点变态,每一寸皮肤上都有铭文萦绕,形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防护层。
但总的来说,施宇出手对付它,不算太难。更何况施宇身后还站着一个至今还没被他摸透境界的宁黎。
对抗这只妖佛的是一个黄色头发的中年大叔,他头顶的黄毛已然有了地中海的趋势,手中的握紧的拳头上散发着武夫境一重的威压。
“小子,不想死就赶快滚开!”黄毛大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声嘶力竭地催促着施宇离开。
不论修为如何,外表如何,能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便能称得上一句,武道宗师。
施宇的气机在瞬间消失,遁于无形,再次出现之时,他已经站在了妖佛的身前,递出了手里的忘川剑,一剑点在了妖佛的眉心。
随着“死证”剑招爆发的杀意渗透进了妖佛的血脉,妖佛黑紫色的血管瞬间暗淡了下来,它的生机迅速消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落在地上,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施宇淡然地收起忘川剑,似乎一切未曾发生。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能一剑抹杀这样的存在,是他未曾意料到的结果。
施宇想过妖佛可能有玄奇的手段挡下这一剑,自己需做好下一招的反击,想过这一剑能将妖佛重创,借机削去它几条手臂,却从没敢奢望这剑能直接将他劈死。
这一击似乎是忘川剑的功劳,但又并非来源于忘川剑的本身,而更像是,借着忘川剑的躯体承载的一种法则似的东西。
身后的宁黎震惊了,尽管她做足了准备,但亲眼看到还在武夫境二重的施宇看似普通的一剑,就轻描淡写的劈死了眼前的妖佛,好奇与惊讶的情感还是不讲道理地占据了她的心头。
试问她自己,在武夫境二重的境界时,能否爆发出这样恐怖的攻击?答案是否定的。
不过她同样是天赋异禀的,在如此年纪就来到了此等境界,天底下难道能找到第二个?
而刚刚出言阻止施宇的黄毛宗师,此刻已经张大了嘴巴,下巴快要落到地上去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很快,黄毛宗师反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刚才晚辈唐突了,先生大义,多谢先生相助。”
他的脸上出现了狂热的笑容,说出这番话时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这是他苦熬了这么久遇到的第一个外来高手。
这座城池终于迎来了希望,只是,他看不到了。
血沫不受控制地从男人的口中溢出,男人已经无力再次站起,只是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挤出了一个笑容。
施宇与宁黎极富默契一左一右散了开去,开始处理附近的妖佛。
施宇的剑,不显山露水,但只要妖佛被他的剑触及,妖佛的身躯就会从触剑的部位开始失去生机,转瞬之间,妖佛便成了一具再无生机的尸体。
宁黎的剑则更加的暴力,一点都不讲道理,她的剑裹挟着真气,单纯的强悍,硬生生地破开了妖佛防御,插入妖佛的要害,破碎了它的躯体。
两人一人一剑,穿梭在这座破碎的城市,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屠戮着他们视线之内的妖佛,享受着城里剩余百姓如同仰望神明一般的目光。
妖佛在他们手上不堪一击,将他们解决殆尽只是时间问题,可是死在他们手上无数生命,无法逆转。
妖佛之乱拆散了无数人的家庭,这座城已经成为了无数人不敢绝望的回忆。
解决了所有的妖佛,两人正好会面于城外的一间破庙,草木零落,更添一分肃杀。
“感觉如何?”宁黎出声,问出一个含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