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仪宫内，天枢堂中，缭绕的烟雾似海水般飘荡在众人之间，全场鸦雀无声，却无一人分神，他们无一例外都盯着台上的一老一少，老者持香插入半跪在面前的少者嘴里，这是耗时最长的一次，前面的人要么没能挺到这一步，要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抽了出来，而此时已然过了五分钟还没结束。

“怎么回事？还没结束吗？不会是大师父睡着了吧？”

有人有些按不住性子，急得干瞪眼，心里更是比台上的胡敬诩更加波涌，季长命也不例外，胡敬诩作为自己最好的兄弟他自然担心，若是他成功了，那么他在得道方面几乎就成功了一大半，后面若是考核也通过，那么自己在东峰就有两个熟人，背着这两个靠山自己在西峰也能活的痛快，若是失败了也成，那就与自己回西峰去，到底是还有个伴。但是这样一直吊着人胃口，确实让他也不由得心急。

片刻须臾之后，山风睁眼了，眼见大师父有了动静，众人的目光纷纷向着他手中锁定去，果然，他拔出来了。

拔出那三支长香，先前燃烧的样子已然消失，它的表面都被口水浸湿了，若是现在用火点燃都不一定可行，可别提复燃了，台下的众学徒顿时失了兴趣。

“都这样了估计白扯了。”

“难道今天一个都没有吗？”

还真是这样，在胡敬诩前面已经上去了十几个了，没有一人成功，甚至走到这一地步的都屈指可数。

虽然大部分人早就低下了脑袋，撤离了视线，但是季长命依然紧紧盯着山风手中的长香，不到最后一卦，谁也不敢说这卦象是顺是逆，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成是败！

山风的脚步来到了祖师爷雕像前便停了下来，双手叠持长香拜了一拜便重新将香插了回去。季长命看到长香入鼎，下意识地将脑袋向前探，他甚至都不敢眨眼睛，生怕错过了大个儿蜕变之时，可他盯了近十秒，香鼎中没有一丝变化。

“还是败了吗？”

季长命刚想收回视线，但是立马就发现了端倪！

“不对！”

“有火光！”

潮湿的长香顶部那烧成粉屑的香灰突然闪亮了起来，就像是烧过的木炭在吹几口气之后一闪一闪欲复燃之感。

火光时闪时灭，宛如将死之人临终的呼吸，若是喘过这口便浴火重生，喘不过便来世再见。

“呼……”

突然间，雕像后好似有人吹了一口气一样，那声音很小，只有山风隐隐听到了一点，其余人皆还是先前的样子。

那口气似助蛟渡海，助鳞跃门，本来还奄奄一息的火光瞬间点亮！那腻人的香气重新开始从香头缓缓飘散而出，他成功了！

“他成功了！香复燃了！”

“我去！连他都成功了！那我肯定也行啊！”

烟雾重现，火光重燃，台下本来还对胡敬诩不抱幻想的学徒们轰然炸开，每个人都对台上的大傻个重新审视了起来，当然还有不少人也感觉是这大典不过如此，也沾沾自喜了起来。

第一个往往是重要的，如果一件艰难的事情无人可为，往往众人皆会奋勇相争，若是第一个人是众人信服有能力的人，那么自然他们不会多说什么，他们心里早就输给他了，之后也只管走自己的路，将第二定为目标。倘若是一个闻所未闻，甚至不受期待的人夺得了第一，多半人会因此失去了兴趣，甚至开始怀疑这条路是否出现了错误。

“就是这样啊，应该前面失败的众人看到自己的失败和胡敬诩的成功多半后面就不会再来了吧，呵呵，应该已经对这个大典失去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