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塔娜?”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种从未听闻过的少数民族姓氏,他一开口便喊了出来。
铩羽乐从床上爬起来,看向周围空无一人,身下的似乎是多个床拼接在一起的,床板足足是他那张床的三倍大,顶上的蚊帐被束起,被子上的花纹初看与中原的一样,细看时那花的种类和风格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头还是在隐隐作痛,铩羽乐记得梦里他只身在冰雪中行走,走到一处篝火时,火焰将梦中的白雪通通点燃,他才被温暖所包裹。
铩羽乐穿好衣服,打着哈欠,当他看到穹顶上是层层有规律的花纹,才知道这是在蒙古包里。
门外的卫兵撩起门帘看到他已经起床,便匆勿离开。
走出门的铩羽乐不适应阳光的直射,一手挡住才看出来这里地势高,低处的蒙古包有规律地排布,数目之多一望不到边际。蒙古包之间有一群小孩在打闹,他们口中说着蒙古语,隔着很远都听得到。
铩羽乐正感觉束手无策,却听见熟悉的语言,师叔居然被孩子们架着,他老人家笑得如此灿烂,可真是有点把弟子抛之脑后了。
孩子们牵来几匹马,佢武晟本想踩在剑上助他能华丽地上马,却后劲不足,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引起一阵哈哈大笑。
男孩儿们像个小牛犊一样结实,三两下就骑上了在他们面前小山般高大的马,然后拉住缰绳,俊马也跃跃欲试。
几个孩子一同发出指令,参赛人员便策马冲了出去,师叔虽一开始被甩在后面,后面也没有再掰回来,可让孩子们嘲弄一番。
铩羽乐也是忍俊不禁,转过身想大笑,却看到一个蒙古大汉早已出现在他身后,他身旁的姑娘正是赛罕塔娜,想来这大汉就是可汗。
他急忙俯下身子,面色凝重,道:“陛下”随后心中发凉,先前的无礼之举,为结盟一事又添了难度。
“你起来吧!”可汗笑着,一个蒙古人居然说起来流利的汉语,他指着赛罕塔娜说:“我女儿看上你了,她想要嫁给你”
铩羽乐虽有预料,此时仍显得束手无策,他说着都觉得理由苍白无力:“可在下是一介草民,出身卑贱,何德何能与公主结发,还希望陛下不要轻易把公主的一生随意强加在他人身上,在下不配”
铩羽乐说这话时,已经知道今天难免会遭受他的怒火,可汗虽皮笑肉不笑,走过来几拳打在他相对而言瘦弱的胸膛说:“朕听说了,你是太清境第八层巅峰的强者,朕还听说了,你是那翼天德的亲传弟子,如今已是震派掌门”
铩羽乐尴尬地笑笑说:“可在下已二十有六,我看公主也不过十八,这样岂不是让鲜嫩的青草委身于我这头老而不死的黄牛?”
可汗眉目威严,听后忍俊不禁,哈哈笑了两声说:“哪里,铩掌门此言差矣,男人事业有成才是正道,便宜了那些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朕才是痛心,阿史娜,去吧”
可汗走回去将赛罕塔娜拉到他身边,姑娘也不含羞,只是很期待铩羽乐的决定,可汗笑道:“你看我家的花骨朵儿,一见面就看上了你,我看你也是青年才俊才愿意把她嫁给你,没想到一问你那师叔,才知道你居然是那位英雄的接班人,哈哈,也不负我从小祭拜那些勇士,倒是为女儿寻到个良人”
“你好”赛罕塔娜伸出手,铩羽乐还是有些不明白,佢武晟却走过来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可汗看到这场景抚掌大笑。
他瞬间领会了师叔的意图,但可汗的数目尚不得知,如果每一个可汗都要塞给他个公主,那这草原之行真是可怕。
佢武晟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这位是宇护木可汗,是整个蒙古的大可汗,只要说服了他,那结盟之事自然迎刃而解”
他消除了疑虑,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情愿,也不知是心中想的是鎏云裳还是怕耽误赛罕塔娜。
“能给我些时间吗?”他看着自己还抓着赛罕塔娜的手,想放下却被她抓得紧紧的,一时间居然缩不回手。
那些蒙古小孩围起来他们,看到他这面红耳赤的模样捧腹大笑,可汗看他这副窘样笑着说:“当然可以,你先和阿史娜先认识认识,你可以说自己不好,不能说我的姑娘不好”
夏天的时候草原肯定很美吧,毕竟是大自然所描绘的油画,一切都看得那么简单。天苍苍,野茫茫,他的思绪又随诗篇飘扬而去,看着那水草丰肥的牧场有羊群移动着,就如天上的云朵一样缓缓飘过。
姑娘她就在身边,铩羽乐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人,毕竟就品行而言,他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还是倾向于鎏云裳;就宗门而言,鎏云裳完胜;就今后的生活而言,鎏云裳似乎更适合。
仿佛这样一看来,赛罕塔娜倒不是那么吸引人。
赛汗塔娜贴到他耳边问:“我做的兔子,好吃吗?”
铩羽乐一听她说的兔子,嘴里唾液都在激增,不可否认说:“好吃,真的很难得”
她捂着脸笑了一阵子,贴的更近了:“我听说,你们中原人都喜欢都持家的女孩子,不如你看看我织的绸子吧!”
赛罕塔娜抓着他的手,他只好心怀愧疚着跟在她身后,一直随她走进蒙古包,看着墙角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绸缎,一直堆到蒙古包顶部。
“你看!”赛罕塔娜走过去捧起桌上叠好的绸子,在他面前展开,一朵牡丹绽放,青鸟飞鱼将那空白处填充,整个绸子的花纹正象征着吉祥如意,荣华富贵。
他拿起绸子细细欣赏一番,就专业的角度来评价,只突出一个意思:不过是浅表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