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中,醉酒的刘群从榻上悠悠地醒来,扶额思索着昨夜的宴会,但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少顷,侍从快步走到刘群处,向其禀告道:“君侯和夫人请世子赴家宴!”
刘群抬手示意知晓后,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后,便往刘琨处而去。
刘群步入正堂,抬眼望去,厅中不过寥寥十数人,除了其中山刘氏的近支子弟,便是卢谌,温峤这样的姻亲,确实是家宴。
刘群对着上首的刘琨夫妇,躬身行礼道:“小子拜见阿父,阿母!”
刘琨颔首示意刘群入座,而后开口道:“今日乃是家宴,切莫拘礼”
随后在刘琨的示意下,家宴便正式开始。
不多时,刘群面前的食案上便摆满了佳肴,多是三晋一带的风味,刘琨虽然曾下令节俭,禁骄奢,但家宴之上的美味亦非寻常百姓能接触到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不少人都有了醉态,但刘琨在场,皆不敢在其面前失态,于是便纷纷告退。
众人离开后,只剩下刘琨父子和崔氏,刘琨喝尽杯中的酒后,像是无意地向刘群问道:“王彭祖身死,公度是如何处置?”
刘群如实回答道:“王浚占据幽冀,割据河北,不尊王室,有反贼之心!”
“然其终究未反,为石勒所灭,群悯其迹遇,以诸侯之礼,将其葬于蓟城。”
刘琨在收到王浚身死的军报时,其实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其与王浚是有过节,互有怨恨。
刘群恨王浚割据河北,不尊王室,有狼子之心,坐视胡虏祸乱中原。
但当王浚身死的消息真的传到其耳中时,刘琨也是释然了。
“王彭祖虽有不臣之心,然其终为晋臣,且人死为大,以殊礼安葬,可!”
“其妻妾子女,汝又是如何处置?”刘琨又问道。
“啊?”
刘琨问道王浚妻妾子女时,刘群明显是楞了一下,而后略带迟疑地答道:“我军破蓟城,攻入刺史府,未见王浚家小。”
“群以为其子孙多半殁于兵祸之中,难以找寻!”
“父亲若是欲选王浚之后,以奉祀王浚,群以为可于太原王氏子弟中,则一品行优良者,过继于其下,以嗣王浚之名位!”
刘群误以为刘琨想为王浚寻后嗣,奉祀王浚,使宗庙不绝。
但刘琨并非此意,从衣袖中,刘琨拿出了婚书,递到刘群面前。
刘群看着手上的婚书,想解释原因,刘琨却将其制止道:“事急从权,汝以婚书迷惑王彭祖,使其与我并州,共抗石勒,此理,吾知矣!”
“汝无需多言!”
“谢父亲……”
刘群话未说完,刘琨又言道:“不过,汝可知王彭祖之女,婚书之上的那女子在何处?”
“群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