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迫在眉睫,他实在分身乏术,只好咬咬牙应下了叶禀添的条件。
想到这,靳朝阳拳头紧握,眼底尽是恨意,心中的怒火如泄堤的洪水难以遏制,他愤愤地斥责道:“你们父女俩诓我也便罢了,还把秀娟逼入绝境,她的死还有那两个孩子的死都是因为你!”
提到李秀娟和孩子,叶淑琴的情绪再度崩溃,她抱头痛哭,矢口否认她曾经犯下的错。
“若不是你嫉妒心作祟,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秀娟远离我,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你们竟然一把火将她和两个孩子活活烧死!”
“不!我没有,是她自己打翻了烛火……是她自己……”
叶淑琴叫嚷着后退。
“那两个孩子才多大啊?”
靳朝阳步步紧逼。
“你为何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也就罢了,还火上添油!”
“叶淑琴,你好狠的心啊!”
靳朝阳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叶淑琴喘不过气,她神情崩溃,耳边又响起了那骇人的婴儿啼哭以及女人鬼魅般的歌声。
她惊恐地左顾右盼。
“听到了吗,是秀娟在哄孩子入睡……”
靳朝阳嘴角噙笑,逼近叶淑琴的神情犹如地狱索命的黑白无常。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听到!”
“啊——”
叶淑琴连连摇头,发了疯地尖叫,随即号啕大哭。
她失神般瘫坐在地,瞳孔无光,一副得了癔症的模样,嘴上的呢喃不停。
靳朝阳面无表情,转身摊手,抖了抖衣袖,对门外的江北吩咐道:“叶氏突发癔症,需要在清净的地方将养,告知叶员外,我会好生将她安置在临水院。”
“诺。”
江北领命,打了个手势让侍从将叶淑琴架了出去。
“还有。”靳朝阳缓缓走到书案前,从书堆里翻出一本泛黄的账本,递给江北,“这是叶禀添贪墨官银的证据,你把它小心交给镇远侯,并告诉他……”
江北接过账本,附耳仔细听着主子的交代。
半晌,屋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靳朝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榻上一倒,他抬手揉了揉眉眼,唇角漾起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秀娟,生不如死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叶淑琴的发疯有迹可循,要不是她做贼心虚,他还想不到借用口技,让她过不了安生日子,整日只能疑神疑鬼,直至疯魔。
靳朝阳眉头舒展。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受叶家掣肘。
“我会向世人坦白一切。”
如今了无牵挂,夙愿将成,还在乎什么身家荣辱。
过去的三年,他的懦弱,要命的虚荣心,害死了他的妻儿。
他罔顾了自己的初心。
再如何,也弥补不回来了……